“喂——”黎肖又拖长了嗓子，觉得对方一次性丢下两个这样的问题有些不讲道理。

宁森不说话，他的呼吸声缓慢又清晰传入黎肖的耳内。

黎肖把掉在桌上的那只电容笔捡起来夹在食指跟中指之间，然后他告诉那边良久沉默不语的人：“对，我们在谈恋爱。”

第六章 04

黎肖不知道自己的话打底打开了宁森的哪一个开关，他每天睁开眼睛都能看见宁森给他“我想你”，间隔几天穿插上的一条“我又梦见你了”，到夏天的时候这个人胆子更大了。

“今天睡醒我的裤子又湿了。”

“洗chuáng单的时候小乔从我身后经过问我为什么每隔两三天就要洗一次chuáng上用品，他跟来住的地方玩的朋友说我是个洁癖。”

“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洗澡的时候摸自己的时候好想你。”

“浑身上下都好痒好想你。”

“小乔跟他女朋友在隔壁做/爱声音好大我耳塞挡不住他们的尖叫声我好想你。”

“全身上下都好想你。”

黎肖被他想你想你的短信塞满了手机，有时候在实验室开小会的时候听见手机信息的声音都要特意挡一挡屏幕。黎肖的生活作息十分好，连手/yín的次数都保持在一周一次或者两周一次的频率，他对这个事情算不上多热衷，但是每天被宁森信息轰炸的心思难免有些起伏，他有些不乐意，宁森周末跟他视频的时候他坐在电脑前告诉宁森：“手/yín频率过高对身体不好，会导致泌尿生殖系统出问题，严重了以后会阳痿早泄。”

宁森被他说的表情迟疑了片刻，坐在镜头前呐呐无言，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兀自尴尬了一会儿，随后又抬起眼睛认认真真地盯着摄像头这边的黎肖，黎肖坐在椅子上神色平静地看着他，好像刚刚那个说别人会阳痿早泄的人不是他一样，宁森凑近镜头，他拖长了语气认认真真又特别无辜地告诉黎肖。

“可是我好想你啊。”

“每天都好想你想抱着你想触碰到你。”

黎肖手撑着下巴在书桌上盯着电脑屏幕，他在镜头前凑近了一些宁森就认认真真地盯着他脸上的每一寸皮肤，他又怪摄像头不够高清，黎肖脸上的表情跟眼里的神情都无法看得仔仔细细，一会儿又怪音响效果不太好，他不确定自己刚刚是不是听见黎肖笑了一声。

他在因为距离而产生的种种埋怨下听见黎肖突然开口说：“过几天请年假去趟你那里。”

宁森睁了睁眼睛。

黎肖说：“随身带安全套的那种。”

黎肖眼睁睁地看着宁森整个脸都涨红了，看见那红色直漫上耳朵，隔着镜头黎肖都仿佛能感觉到对方头顶像蒸汽火车一样开始呜呜冒烟，两秒之后宁森伸手盖住了他那边的摄像头，对面镜头瞬间变得一片漆黑，然后是些乱七八糟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黎肖坐在自己这边愣了愣。

——这个人每天叽叽喳喳的都是闹着玩呢？

回过神来对面椅子前已经没人了，黎肖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来，他出声：“喂？”

宁森猛地出现在镜头面前，他脸上还是很红，脸上还有没擦gān的水珠，额前的一点头发也被水润得湿漉漉的，他凑在离镜头十分近的地方盯着黎肖：“你来看我。”他一字一句的说，“真的要来啊。”他吞了吞口水，“带……”支支吾吾半晌，“安全套的那种。”他说，“求你了。”

第六章 05

黎肖在夏天还没结束之前请了个假飞了十多个小时，落地先拜访了正好在家中度假的导师，下午的时候去师弟住的地方家里没人，准备打电话时候正好大概是个住在隔壁的人上楼告诉他说在旁边篮球馆里打篮球。

黎肖反正也没带什么东西，谢过隔壁邻居后路上走了五分钟到篮球馆，人还没进去先听见激动的喊叫声，黎肖上看台瞥了一眼，宁森果然在篮球场上打篮球，大红色的球衣一边动作着一边在朝自己方的球员扬手示意对方传球，黎肖看了会儿，宁森确实已经差不多变成了过去的宁森。

黎肖觉得挺满意，撑着下巴在看台上看了小半场球赛，直到他小师弟被换下场休息，仰头喝水的的时候看见他十分吃惊，一边喊他一边拼命地朝他挥手，黎肖也朝他摆了摆手，然后就看见宁森出现在小师弟身边，出现在黎肖的视线范围内，他仰着脑袋看了黎肖好一会儿，低头不知道跟人说了些什么没一会儿出现在黎肖身边，他站在黎肖身边勾了勾黎肖的衣服，他身上很多汗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地迟疑了一会儿，最后在自己球衣上擦了擦手掌的汗低着头握住了黎肖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