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草民。”许然站了出来，直视宸帝。

他在进殿之时便已经认出宸帝便是当天他在陈太傅房间见到的男人，也是他名义上的师兄。

赵子戎磕头道，“我们不仅有物证，还有人证，当日茶社的小二以及茶客都可作证。”

许然接着说，“早在一月前，草民与赵子戎在茶馆以文会友，当时所对论之文便是此作，刚刚听闻李文富所做文章之时，草民也十分震惊，不明白他是如何将草民所作据为己有。”

“草民这篇文章的主题是民生隐患，虽与殿试题目有所出入，但也可搭上关系。如若皇上不信，大可寻当日证人，一问便知。”

李文富慌忙道，“你胡说！这篇文章分明是我一字一句想出来的，怎么会一月前你就作出来了？不可能！”

……不可能的！当日那人信誓旦旦的说是一个没名气的才子所作，那名才子也已经返乡，况且姑姑已经派人去抓那个人，怎么可能会是王元致所作？！

宸帝见状，更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他时刻关注着天府书院，自然也关注这个老师新收的弟子，他观察过许然的文风，分明就和李文富的那篇文章一模一样，另外一篇虽然深合他意，但他还是选择了这篇拥有许然文风，只是可惜有些虎头蛇尾的文章。

试卷是完全封住名字，所以宸帝也不知道到底是何人作品，一直到揭开名册以后才知道状元是李文富。

而此人前面考试发挥也不错，还是爱妃的侄儿，温贵妃也时常在他耳边说起这个优秀的侄儿，更何况八位学士钦点的题目不可能会泄密，所以宸帝想当然的以为李文富才华不错。

“去查。”宸帝轻飘飘一句话，下面的人立刻行动了起来。

不过须臾，赵子戎所说之人便全都抓到了大殿。

小二和几个茶客已经吓得脸色煞白、浑身发抖，“皇、皇、皇上！”

一旁的刑部尚书疾言厉色，“这篇文章究竟是何人所做？你们看清楚！”

小二一头雾水，几人哭着接过文章，小二一看，立刻指着大殿中央的许然道，“是这位公子所作，当日他们以文会友，正是小人全程在身旁服侍！”

刑部尚书并未指明许然和李文富，可是小二和茶客竟然只一眼就能正确指认许然，这不由得不让他们怀疑李文富所作的真假。

其中茶客生怕他们不信，还现场超常发挥的回忆并复述了一遍当日许然后面所提的解决办法。

这些茶客都是些文化不高的人，他们临时绝对想不到这么高水准的文章后续，更何况他们所复述的文风才与李文富前半段所做相符，李文富自己后来添加的反而是画蛇添足。

更为重要的是，他们与赵子戎等学子的复述一模一样，再看看李文富一脸天塌下来的样子，对比脊背直挺淡然的许然，真假立判。

“带下去。”宸帝挥手让人带走小二和茶客，所以事情的真相已经呼之欲出。

他的师弟，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么大的问题，被人欺负到他头上来了，宸帝表示，他也是有脾气的人。

“查！”宸帝掷地有声的训斥几位考官，“给朕仔仔细细的查！考官、出卷、阅卷，一个都不能放过！”

他眯起眼睛，看着朝堂上神色呆滞的李文富，“李文富，朕给你一次机会，究竟是何人在背后助你？”

李文富哆哆嗦嗦的咬牙道，“此文就是草民所作，今日之事分明是王元致找人串通好的！”

许然冷眼看过去，“哦？你的意思是说，我一个月前就已经知道你今天要写什么了，而且还要提前一个月将这些人全部串通好？”

“我还没问你，你是从哪里知道的我的文章？如果今日不是恰好我在殿内才得以揭穿你，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学子将惨遭毒手！”

宸帝眯起眼睛，“李文富，科举舞弊，亵渎皇权，简直罪大恶极！先拷问出他背后之人，随后立刻问斩！”

“不！……呜呜呜！！！”李文富瞪大眼，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武士一把捂住嘴强行压了下去。

“皇上圣明！”众大臣齐齐下跪高呼。

宸帝继续说，“李文富科举舞弊，成绩作废，现状元为王元致，即日公告天下，择日受封。”

“皇上圣明！”

退朝后，大殿两旁的官员分流而出，许然注意到左侧的武官一副不屑与他为伍的模样，右侧文官气势微弱。

赵子戎则是兴奋的拉着他的手，“王兄，恭喜你获得三元，你这可是宸国第一位三元状元啊！”

另外三个学子也上前祝贺，他们都看得出来，宸帝颇为看中许然，再加上他们还有师门关系，结交好了，以后一定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