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恒挽起袖子道：“来刷碗，你不是很讨厌刷碗吗？我不讨厌。”

景炀道：“别，我在家里面不敢讨厌刷碗，我妈回来了要是知道我让你刷碗她能把我弄死，你和景烁玩去吧，我一会儿就刷好了。”

段恒也不走，就站在门边上看着景炀。

他的目光让景炀非常受用，景炀觉得段恒看他就像妻子在看自己勤劳能干的老公。他心里不禁有些飘飘然，男人就是这样虚伪。

景炀第一次刷完刷得那么开心，他一边刷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和段恒聊天。

等洗完碗，他在围裙上抹了两下，擦干手上水渍。

客厅里，景烁趁着结束的间隙回头去找段恒，这时他才发现段恒不见了。不过很快，景炀又带着段恒回来了。

景炀对景烁招招手道：“别看动画片了，快来写作业，一天一面，你自己说的。”

景烁立刻倒在沙发上，痛苦地说：“舅舅，我头突然好痛，我要死了，我写不了作业。”

景炀走过去，把景烁扛起来，他拍拍景烁的小屁股，冷酷无情道：“借尸还魂你也要把作业给我写了，在我现在还能辅导你的时候抓住机会，三年级以后你舅舅我也管不了了。”

段恒把电视关了，对景烁道：“先写作业，听话。”

景烁万般不情愿地从沙发上下来，跟着景炀和段恒一起走进书房。

段恒看着书房角落的麻将机沉默了很久，景炀顺着他的目光一看，笑着解释道：“我们景家满门学渣，我也不知道我妈当初装修房子的时候为啥弄一书房，可能为了显得自己有内涵吧。不过她弄了这书房也没看过几本书，天天在书房里打麻将。”

段恒：“……”

景炀打开作业，掰开景烁的手指让他抓着笔，严肃地说道：“开始吧。”

景烁拿着笔和题目大眼瞪小眼了三分钟，景炀叹口气，他们家祖坟上什么时候能冒出一缕青烟？

他们先做的是数学题，景炀指着第一道题念道：“五加二等于几？”

景炀左手张开，右手伸出了十中两个指头对景烁道：“烁烁你看，舅舅这只手有五个手指头，这只手有两个手指头，加在一起几个手指头？你数一数？”

景烁一个一个地挨着数：“一，二，三……七，舅舅，七个手指头。”

景炀道：“那你告诉舅舅五加二等于几？”

景烁道：“等于七。”

景炀道：“对对对，真棒！快写吧，还有好多题呢。”

十以内的加减法只有三道，景烁数着手指做完，可其他的题超过了十个数，景炀的手指就不够用。

景炀指着下一道题念道：“四加八等于几？”

景烁拉着景炀的手指数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一二……”

景烁抬起头，看着景炀苦恼地说：“舅舅你的手指不够了，怎么不多长两个手啊？”

景炀道：“我还长八只手呢，你舅又不是千手观音。”

景烁蹭道段恒身边，睁大眼睛问道：“大哥哥，你的手手能不能借我用用？”

段恒摸了摸景烁的头，微微一笑道：“好。”

他伸出两只手，和景炀的手一起给景烁作算术工具。

段恒皮肤白皙，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景炀看着突然心中一动，他对段恒立起手掌，笑嘻嘻道：“师哥，你手指挺好长啊，要不咱俩比比谁的手比较长？”

段恒闻言也立起手掌，景炀立刻把自己的手掌贴过去。

段恒的手掌有点凉，唯有掌心有那么一点点温热。

景炀刚想套路段恒，和他十指相扣，景烁一下子抓住他们俩的手，着急地说：“我也要比，我也要比！”

侄子面前不宜谈恋爱，为了不教坏小孩，景炀只好忍痛放开了段恒的手。

他没好气地对景烁道：“比什么呀比？没写完作业之前，我们都不跟你玩，快写作业，写完作业我们就带你玩。”

景烁任性道：“就比就比，不比我就不写作业了！”

景炀道：“就不和你比，气死你略略略！”

段恒：“……”景炀和景烁在一起时，他时常分不清哪一个才是六岁小孩。

两个小孩你一言我一语，眼看矛盾就要升级，段恒道：“烁烁去写作业，听话。”

“哦。”景烁乖乖地继续写作业，一边写一边掰着段恒和景烁的手指头数数，坐了两道题后，他又不行了。

景烁苦着脸道：“舅舅，手指头又不够了？怎么办啊？”

景炀想了三秒钟道：“把袜子脱了，掰脚趾头吧，我小时候就这样的。”

段恒终于开口了：“有别的办法，烁烁，我来辅导你做作业。”他拿着笔在白纸上画了很多小圈圈，对景烁道：“这是十一个小圈圈，这是十二个小圈圈，他们加在一起是多少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