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指北(6)

作者:陈北方 阅读记录

在旁边等戏的时候,景炀有心在段恒面前显摆,故意问段恒道:“你知道黄芪是什么吗?”

段恒说:“黄芪又名绵芪,是豆科植物蒙古黄芪的根。”

景炀显摆不得,就兴趣缺缺了。他蹲在地上薅草,一薅薅了一片。场务哭笑不得地跑过来阻拦他:“炀哥,别薅了,这都是真黄芪,前一天晚上刚种上的,你现在薅没了,我们等下还要重新种。”

景炀哪里知道这个,他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再给你埋上。”

他又蹲在地上埋黄芪,段恒也在旁边跟他一起埋。

景炀把黄芪种上之后用手把旁边的土拍结实,他一边拍一边对段恒道:“这个剧组也太用心了,原来这草药都是真的,太有钱了吧。”

等他们埋得差不得就要开拍了,两个人被抓过去补妆,整理衣服。

这场戏是讲宁渊采药之时,不慎滑落山崖,叶梵跳下去救他。

他们俩吊好威压,打板之后,景炀二话没说直挺挺地跳下去,段恒喊了一声“阿渊”之后也跟着跳下去。

虽说现在也才十月中旬,但是山上已经很冷了,而且他们拍古装剧还要用大鼓风机在前面吹,冷得景炀直打哆嗦。导演一喊咔,冉姐就立刻拿着羽绒服和暖手宝过来。

景炀浑身都在发抖,不停地搓手和原地蹦跶,段恒也穿着着羽绒服,但他就安安静静地站着,眉眼温柔地看着景炀。

景炀对着段恒呲牙咧嘴一笑:“你不冷啊?”

段恒说:“冷。”

景炀说:“冷就动起来,动起来就不冷了。”他一把抓住段恒的胳膊,一上一下晃悠:“来,一起跳!”

景炀拉着段恒跳了十来分钟,景炀觉得有点热了就放开了段恒的手。

段恒胳膊一晃悠,一不小心扇了景炀一下。景炀为了躲避,往前一滑,然后做了一个很古怪的动作稳住自己。

旁边的人都笑话景炀,段恒也跟着他们笑。

可能是段恒笑得太少了,偶尔笑一次就格外动魄惊心。景炀看着段恒含笑的眼睛,微微一怔,段恒问道:“怎么了?”

景炀瞬间回神:“你还笑,不都是因为你,跳得好好的扇我干嘛?”

他这样说,段恒就真的和他道歉:“对不起。”

景炀心中一动:这也太乖了吧。

他这个职业表面看着光鲜,内里有时候真挺恶心的。他需要到处上饭桌喝酒,低头哈腰地给人家赔笑,拉资源拉资金拉广告,他遇见了太多不是东西的有钱人。那些有钱人自觉高人一等,从来不拿正眼看他们这些没背景的小演员,就是花俩钱图个乐,这个演员不会来事就换下一个。这是娱乐圈上不得台面的潜规则,所有经纪人都会告诉你要忍,要舍得,等你红了,你就有话语权了,有尊严了。

景炀心里不认可这套规则,但他也没有能力改变这个现状,只能尽量让自己去适应。当然了,他也有自己的原则,卖笑可以,卖身免谈。实在混不下去,他家还有个火锅店,犯不着把自己的一切都砸进这个大染缸里。

那段恒进这个染缸里干嘛?景炀知道段恒家里有钱,段恒应该吃不了大亏,但这个娱乐圈毕竟太复杂,不仅看钱更看地位。景炀看段恒吃穿用度和他们这些糊咖演员差不多,车也就一辆充排面的迈巴赫,别的富二代那都是豪车换着开,景炀也没见段恒换过,所以景炀估摸着段恒家应该就是一般有钱,可能和何冰导演有点亲友关系,但是背景肯定不会特别深厚。

景炀琢磨半天,一瞥眼,突然看见段恒脚底下有根绿色的绳子,颜色很鲜艳,还挺好看的。

景炀想:这绳子干嘛用啊?道具啊?他走过去想把这绳子捡起来,然后他发现这绳子突然自己动了,不但动了,而且是向前扭动。

他妈的,这不是绳子,这是蛇啊!

景炀心跳都快吓停了,他面无血色,拉起段恒撒腿就跑。

景炀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大家小心点啊,有毒蛇。”

此话一出,片场立刻人仰马翻,大家都尖叫着躲避。

景炀寻思着一直躲不是个事,他捡起一根棍子,咽了口吐沫对段恒道:“你躲远点啊。”

景炀表现得很英勇,但其实腿肚子都在打颤,他小时候被蛇咬过,从此以后他的基因就有了怕蛇这一序列。

段恒一把拉住景炀说:“别伤害它,这蛇好像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景炀一听炸了:“你这人咋这样啊,我重要蛇重要啊?我也是动物,怎么没人来保护保护我?”

段恒安抚他道:“没事,蛇一般不咬人,等下训蛇师就过来了。”

景炀说:“你是蛇吗?你咋知道它不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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