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难逾+番外(10)

作者:麸侑 阅读记录

他好像不信下辈子那种说法,我也不信。

人活一世,还得是潇洒第一。

可是有的人不会料到,到底是什么机缘巧合就会破坏这想法。

比如,我突然不想一个人吃饭的时候,我想到的不是给我的狐朋狗友打电话,也不是问我爹妈家里剩不剩饭给我吃,我想要虞渊坐在这里,给我讲他无聊的故事。

他讲的事情真的很无聊,他喜欢说他小时候一毛钱一个的糖果,喜欢说他小学收集的卡片,喜欢讲他妈妈织毛衣的时候一定要他在旁边拿毛线……

我慢慢的也记住了好多没用的东西啊,虽然我本来不想。但是虞渊太能叨叨。

他说圆西瓜要条纹清晰的最甜,说他从前学过很多东西,但是后来不得不放弃了,现在都几乎不太记得了,也说他小时候每次妈妈给他穿他不喜欢的衣服,他就会拿剪子剪一个洞,还会说他喜欢吃奶味的冰棍,一年四季坚持不懈,后来长蛀牙了就再也没吃过,最近刚重拾旧业……

他也慢慢地试图了解我的过去。

我也试图说一些无聊的。

我告诉他,我五岁的时候拔了两朵花园里给我妈种的京那巴鲁兰金,我爹让我在门口跪了一下午,一开始我以为是开玩笑,就照办了,结果他他妈玩儿真的。后来我我累了,骑在门口雕塑上睡了一晚上。

不过说实话,如果我知道那花多少稀罕、如果我是我爹,我可能已经没了。

可是他听得津津有味。

我说我爹第一次把我塞进马场的时候,我差点薅秃小德保的尾巴,气的我爹和马一起踹我,我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

可是他笑出了声。

我看着他的样子,也有点想笑。不是那种夸张的、笑给别人的那种,是笑给我自己的那种想笑。

或许对他们而言,和朋友就是这个样子吧。

季风会拉我去各种酒场,我们互相介绍朋友,田子翔会动不动带我去他家的各个山庄玩,在A国的时候,我和Robin会一起参加酒会,一起醉醺醺地听他朋友的摇滚乐队,一直到三点才躺回家。

但是我知道,他们是喜欢我的资源,喜欢我优越的家庭条件给他们带来的一切好处啊。

也就是说,季风喜欢我出门包办一切费用,田子翔他爹喜欢我给他带来的合作机会,而Robin,他喜欢一些围在我身边的女人,而他愿意当她们接近我的有偿阶梯。

但是不会有一个人愿听我小时候干了什么傻逼事。

我给了他一大笔钱。

只言片语中,我好像觉得,他时常提起的妈妈,身体似乎并不大好。

好像已经很多年都没有给他□□吃的米粉。也已经很多年都不再拿起织针。那件从来就没跟上过潮流的灰色的毛衣已经有些脱线了,可是他始终没有换掉。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拒绝了我。

那份拒绝并不决绝,但是我默许了他的拒绝。

不要剥夺别人清高的权利吧?我对自己说。

说说笑笑的,就把这件事情一笔带过了。

日后我肯定记不得这种小事情,但是虞渊记下来了。

并且这一记就是很久。

晕头转向的忙了半个多月,终于挨个地方出完差。

夏天的南方闷热地令人发疯,还是在屋里吹空调来得爽快。

我像以前一样,洗完澡就躺下,闭眼了。虞渊要是要走的话,会自己离开。李叔好像给他压了不少东西,他偶尔也会在这里通个宵,第二天早上再回去洗漱一下,然后立马去上班。

客厅的灯灭了,估计他要走了。

我瞥了一眼,向里面翻了个身。

迷迷糊糊的就要睡着,我突然听见他的脚步声。

那天夜色正浓,就像他淡不开的黑色眼睛。那双圆滚滚的眼里里裹着泪,颤抖着把他自己交给我。

我怎么会接受一个男人?

我怎么能接受一个男人呢?

可是事实是,我就是那样做了。

我不知道。

就像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一样,我平平常常地和他上了床。

那一夜我见识到一个不一样的虞渊。他畏惧,他坚定,甚至有些焦急笨拙,但是,也最迷人。

做人嘛,尤其是做个有钱人嘛,得拎清楚,你有没有家底惹事,你又有没有命花你的钱。长远的快乐太难得,那就一边活着一边先爽着呗。

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泡在酒精和美色里,该傻的时候你可千万别醒,该追名逐利、阿谀奉承的时候,你也别装死。

我活着的常态就是那样,薄情,虚荣,就喜欢听别人夸我,还故意健忘,先自己爽了再说其他的。

反正你可劲想吧,除了帅,除了有钱,你很难再找到我有个屁的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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