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就一个微胖的妹子，坐着打瞌睡， 进来什么人都没理。

胡维跟着归临进电梯，手摸上那一排老旧的按键：“几层？”

“不是那个。”归临先将电梯门关上，从裤兜里摸出张磁卡，对着电梯另一端的墙面刷了一下。

叮一声轻响，墙面上浮现了一排蓝色荧光按钮，看上去和系统的搜索引擎很像。

胡维挺吃惊的，因为按钮上的数字一直到61层，然而这栋大楼根本没那么高。

归临选了22层，电梯启动的时候并没有显现出什么异样，甚至发出了老旧电梯才有的轰鸣声。

“到了，你跟着我就好。”归临说。

电梯门打开，胡维第一时间闻到的是种煮咖啡的香味儿，还掺着点儿打印机的油墨味儿。

地上铺着深灰色地毯，里头看着跟高级写字楼的工作间区别不大，就是人大都看着懒洋洋的。

“分部都是没什么作为的职员，”归临小声说，“啊还有我这样，年轻有为的。”

胡维跟着他走，这里的人像是各干各的，归临一路过去就打过几次招呼。

进的是个叫档案中心的大房间，胡维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一层的空间也远远大于办事大楼的外观。

“胡维。”说话的是个坐在方桌前，戴眼镜的老女人。

“赶紧去，人就要下班了。”归临推他。

胡维走进去，方桌上摆着个正方体的透明水晶仪器。老女人懒洋洋地按个按键，仪器说话了，跟系统冷冰冰的机械音一样：“请按右手掌纹，进行身份校验。”

胡维依言将手放上去，拿起的时候，蓝色的掌纹留在了仪器上。

老女人透过老花镜看他一眼，将一个牛皮纸装的档案袋递给他，没说半句话。

胡维跟着归临原路搭电梯返回，在电梯移动得特慢的这段时间，胡维将档案袋打开来看了眼。

一张居民身份证，怎么翻都像是真的。

“这…怎么弄的？”胡维挺震惊。

“你管它怎么弄的，”归临说，“要想作为人类自由活动，没些基本的资料文件怎么行。”

胡维看了眼出生年月日，作为人类，他现在是二十一岁。

再翻档案袋里头，是其他杂七杂八的证件资料，还有一个薄薄的本子。

是委员会给胡维的身份背景资料，写的是归国子女，履历都介绍得很清楚，至少不会让人感觉这是个来路不明的人。

“太牛了吧！”胡维将东西收好，“这要被发现了，我是不是得——”

“没事儿，”归临笑笑，“你别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就成，基本这些资料都能撑得住。”

-

胡维出去这一趟就大约半小时不到，回来的时候一路狂奔，看见何尘没在客厅，胡维就松了口气，先将档案什么的藏进了卧榻底下。

他小心翼翼地蹦上楼，灰溜溜窜进何尘的房间。

何尘还是他出去的那个姿势，胡维满脑子都是刚才亲的那一口，翻上床以后不敢往何尘那边靠，像是生怕自己能再来一口。

胡维蹲得远远的，晃着自己的尾巴。

仔细一想，何尘也亲过他。

何尘亲他，是因为何尘觉得柯基很可爱。

那自己亲何尘，是因为自己觉得何尘可爱？

可爱吗？这个人张口就能笑他是条肥狗，还能一口一个爸爸自居。

何尘突然醒过来的时候，胡维给直接吓了一激灵，整条狗往后翻，摔在了地上。

“你干嘛呢。”何尘声音哑哑的，身子从被窝里探出来捞他。

胡维赶紧爬起来，窜到了书柜边缘，和何尘保持一段安全距离。

要是何尘醒着，他再亲一口该怎么办。

何尘现在刚睡醒的这个声音，听得胡维身子有些发软。

“你怎么…”何尘掀开被子下床，愣了一秒，“门怎么开了？”

胡维瞬间就给吓僵了，耳边跟拉警报似的嗡嗡作响，朝房门看了眼。

完了，他是变了人开门出去的，回来的时候完全忘记要顺便把门给带上了。

胡维小心翼翼地，跟何尘对视了三秒，心都是拔凉拔凉的。

随后他咬咬牙，走过去用脑袋将门顶上了。

何尘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胡维再咬咬牙，后退了好几步，离门有一段距离站好。

一个助跑，胡维卖力地蹦了起来，嗷地一声吼，短短的前腿才勉强堪堪扒住了门把手。

何尘都看呆了，胡维整条狗挂那儿，腿和尾巴都悬半空中晃着。

胡维想死的心都有了，用尽全力将把手往下一摁，后腿和尾巴再猛地往后带。

门开了，胡维半条狗命都快没了，落地听见何尘鼓掌。

“好棒棒，你要变猴子了。”何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