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以为我是学渣(84)

顾放为接过这件红毛衣,看了看,桃花眼弯起来:“好看。”

他依然带着他从小到大养成的那种家教,礼物当面拆开而后表达喜欢,笑起来的样子让人心热,长长的睫毛下藏着一泓星光。这种人小时候一定讨人喜欢,和鹿行吟那种乖乖的小朋友不一样,乖巧的人能得到的一切,是旁人可以给予的剩余,是注意到这里还有个这么乖的孩子,喜欢他;而顾放为含着金汤匙出声,是个漂亮小孩,说话也讨人喜欢,天生就是众人焦点,凡事都是第一,没有第二条路。

鹿行吟拆穿他:“你昨天看过了。”

顾放为还是笑:“看过了再看,还是觉得好看。昨天就注意到这件毛衣你穿着怕是大了,看你发着烧,我也不好意思找你要。正好我冬天还缺一件高领毛衣配我的风衣。”

鹿行吟垂下眼,轻轻说:“哦。”

他重新拾起粉笔,接着板书。

他以为这次清净了,但是顾放为还是没走,依然在他身边,一动不动地往这边看着。

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见到顾放为抬着头,在专注地望着他抄写的一个公式上。

那是一个难度比较大的物理竞赛题,题目出得七拐八弯的,但是不算超纲,这个题被提高班列为重点,重在考察思维。

鹿行吟为了不挤占板书的位置,跳了几步,这才把过程写完。

顾放为突然开口:“你省略的地方是用了个递推么?”

鹿行吟回头看了看,说:“是的。”

高中高考物理考察,能用到递推的地方基本都是压轴了。

“学这些没用。”顾放为说。

鹿行吟手里没有听,只是接着写着:“我想学。”

“竞赛也没用。”顾放为却仿佛看透他想法似的,“在青墨走竞赛,不如直接换个学校。青墨七中没开过竞赛班,整个S省高校都没有推崇竞赛的,更没有好的竞赛指导老师,差了这些东西,你起跑线就比别人差。”

鹿行吟继续写着,粉尘簌簌落在他的肩膀上,声音清清淡淡的:“我喜欢。”

顾放为没话说了。

他再次感受到一件事实——鹿行吟这个小家伙,有时候并不是十分的乖,有时候还不乖,甚至敢跟他顶嘴了。

这让他作为哥哥的自尊心有些受到挑战。

顾放为憋了一会儿,抬眼说:“这个地方你写错了。”

鹿行吟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随后说:“我没写错,是你算错了。”

顾放为若无其事:“哦。”

鹿行吟又瞥他:“你自己连27加496都要算成513。”

顾放为:“……”

他说:“弟弟,我那是困了算的!”

“那你也是算错了。”鹿行吟慢条斯理地说,“错了就是错了。不是大题,判卷不会给你过程分。”

顾放为觉得这话听起来有点耳熟,好像是他跟他生气时,被曲娇原话奉还过的话。

顾放为:“……”

他默默地回了座位上。

抬头看过去,鹿行吟一个人背对他站在黑板前,身影清隽。27班黑板是新换的,光滑而大,衬得鹿行吟这个人更小,又因为教室里热,他只穿了里边的衬衫和毛衣,瘦得肩胛骨与蝴蝶骨都伶仃地透出来,虽然瘦而伶仃,却显得有一种认真的执拗。他大概还是有些发烧脱力,白皙的指尖握着粉笔,和他写笔记时一样用力极轻。

“算了,你下来,我帮你抄。”顾放为站起来,刚好鹿行吟被粉笔灰呛住,咳嗽了几声,那声音又说:“中午午休跟我回家看医生,你打打针。”

“不。”鹿行吟说。

顾放为吸了一口气:“晚上的提高班哥哥帮你上,然后课也帮你听,晚上回家的时候,哥哥就给你讲今天课上说了些什么,这样可以吗,我的小祖宗?”

鹿行吟吸吸鼻子,“哦”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又意识到说“哦”像是不太好,又“嗯”了一声,这才算是勉强答应。

顾放为见他终于肯看医生打针,也松了口气,顺手就揉了揉他的头。

吃饭的大家陆陆续续的都回来了,和往常一样,开始抄题。班上人都发现黑板上的字迹不一样了,不过也没有管这么多。

打了上课铃,班上学生陆续拿出教材和笔记本,准备等课代表宣布今天的内容。

今天是化学课,他们已经形成了常态——以前,侯毫还会在每周的前两节课上来讲完这个星期的内容,剩下的交给他们写作业,统一放假前交上去,下周批改了让他们对照正确答案。

而这个星期,侯毫连本周内容也不讲了,学习任务也没有发布。

所有人都等了一会儿,但是迟迟都没等来老师,孟从舟站起来招呼化学课代表:“我们去办公室找一下老师吧,老师这周连任务都没跟我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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