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的金丝雀飞走了(169)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又被吞没。
到天色更晚时,明月升高。关诚浑身发软,半梦半醒,听商羽问:“关哥,你饿不饿?”
关诚混沌地想:好像是有一些。
商羽一边亲他,一边问:“要不要吃蛋糕?”
他下午做的蛋糕,晚上吃了一点,但还剩下很多。
关诚迟疑,觉得以商羽嗓音的热切,这句话大约会含有什么陷阱。但意识走到这里,他又想,不至于,只是一块蛋糕。
蛋糕胚柔软细腻,甜度恰好。奶油甜香,不算是很合关诚的口味,但的确味道不错。
商羽捏着他的下巴又亲上来的时候,关诚是这么想的。
再等商羽把奶油涂到他身上,起先冰冰凉凉,后面因为体温而融开一些,浑身都黏腻时,关诚也谈不上后悔。
他只是觉得今晚的一切有点太超过,明明是自己补过生日,怎么仿佛他变成了一块大蛋糕,被商羽吃的一丝不剩。
往后还要洗澡,水从浴缸里溅出来,弄得到处都是。
真正睡着,是凌晨,很晚的时候。商羽心满意足,关诚精疲力尽。两个人枕在一起,连梦都没有做,就到了下一个天亮。
关诚醒来那会儿,觉得自己浑身都被大象踩过一遍。商羽还在他旁边睡,关诚看了,冷笑一下,却并没有真正生气。
他捏一捏商羽的脸,然后是嘴巴、鼻子,像是在玩一个大型玩具。
商羽起先睡的沉,花了好一会儿才醒来一点。他神思半昏,收紧手臂,关诚立刻贴得很近。
年轻人,精力旺盛。
关诚这下子才知道,什么算作“后悔”。
可这是他自己招惹来的。
他看商羽那么高兴、兴奋,如果头顶有两只尖尖的耳朵,那耳朵如今一定是支棱起来。这样的场面下,关诚罕见地有了点自暴自弃的念头。
他自我安慰:就当是昨天还没有过完。
然后又想:二十五岁,实在可怕。
这个念头出来,连对“商羽明年春天就要出国读书、重回学生身份”的一点浅淡不舍都淡了很多。
关诚深觉,也许像是从前一样,一个月见上三五天、其余时候各忙各的……这才是最适合自己和商羽的状态。
他想这些的时候,正在被商羽用鼻尖轻轻蹭着。
关诚抓一抓商羽的头发,说:“我还要去公司,你悠着点。”
商羽深呼吸一下,宛若下了很大的决心。
他撑起身子,却并未直接下床洗漱,而是花了些时间俯视关诚。
商羽的视线在关诚身上上下巡视,像是一只野兽,在检查自己留在雌兽身上的标记。
关诚因为这个念头而战栗,但商羽紧接着笑了笑,冲淡了眼里的沉沉黝黑,变成一种邀功似的撒娇,对他说:“关哥,我这次没有弄到你衣服外面的地方。”
所有吻痕、浅淡的咬痕,还有指印,都能被盖住。
就好像只有他能看到、亲手解开关诚的衬衫夹一样。煽情的黑色绑带,扯一下,再松手,就会发出轻轻的动静,弹到关诚大腿上。多弹几次,关诚的腿就要缠上来了——只有他能这么做。
而现在这些痕迹,也一样是唯有商羽可以接触的领域。
他神思飞扬,想:是我的、我的。
全部都是我的。
关诚看他起先还能透出一股带着狠劲的性感气质,到后面,变得傻乎乎,颇让人不忍直视。
他抬手,呼噜一下商羽的头发,遗憾自己不能真的捏到那一对胡乱扑棱的耳朵,笑着说:“乖。”
他们好像就这么“说开”了。
商羽没有再提戒指的事情,但他安心许多,明白这不是送出戒指的最好时候。
他希望等到往后,自己变得好一些,再好一些,是关诚最心动的样子,有足够的的底气对关诚说出那句“在一起”时,再把戒指送出。
他又去了一趟工作室,这一次开会,工作室里只有寥寥数人。商羽不意外这个结果,他也知道,往后两年,“商羽工作室”大约名存实亡。
商羽说:“我考虑过了,接下来一段时间,还是想要再沉淀一下自己。”
王杉轻轻“啊”了声,余下几人也面面相觑。
商羽说:“大家都是很优秀的伙伴,很感谢你们在飘摇不定的时候还选择留下来。但是,我再回国、正式规划起在国内的事业,应该要到两三年后。”
其余人看他。
商羽郑重地说:“你们陪我走过了很多艰难的时候,我不能耽误你们这样久。这样,如果你们还要在这个行业里发展,那我会和朋友们推荐你们,让你们不至于没着没落。如果你们希望重新回世荣入职,也都好说。”
王杉拧眉,从这句话里多琢磨出一丝意味。他看着商羽,在商羽转头对其他人说话时,从商羽颈侧,看到了一丝轻轻的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