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下(52)

作者:春日负暄 阅读记录

付行云装作没听懂,低头掩饰发烫的脸。

第一次和闻逝川讲话,是在酒吧后门的小巷里。那天后厨有人打碎了东西,那人却把锅甩到付行云头上。付行云是新来的,不敢的罪人,没有分辩,白白被训了一顿。他一向不是性格脆弱的人,也很要强,不住地道歉,自己掏钱补上,等到没人留意他了,他才从后门出去,坐在台阶上。

“谁在那儿——”

付行云吓了一跳,等来人走近了才发现是那个总是来喝龙舌兰的,付行云听吧台的酒保叫他“小川”。付行云才哭过,知道自己脸上不好看,慌里慌张的,不自觉就凶起来,烟也抽得恶狠狠的,生怕自己显得狼狈和脆弱。

其实那天是他第一次抽烟,一口烟吸进去,嗓子止不住想咳嗽,只是他拼命忍住了。后厨里有人叫他的名字,他连忙灭了烟跑回去,头也不敢回。后来,他们在演出后昏暗的楼道交换姓名,在酒吧的卡座里接吻。

付行云一直觉得自己是在浪头飘摇的小船,此时终于有了船锚。

热血上头的一夜过去,早上先醒来的是闻逝川。他们晚上没顾上拉窗帘,早上时阳光都照进来,很刺眼,把他亮醒了。被子只盖到两人的腰际,闻逝川感觉到自己的胳膊都被付行云给枕麻了。

付行云整个人蜷在他怀里,呼吸平稳,像冬眠的小动物。

“嗡——”

付行云的手机在床头柜上剧烈地震动起来,他被吵醒了,皱着眉头,翻个身伸手去摸手机,眼睛还没睁开,烦躁地接通了。

电话那头是小江:“哥,起了没,我们下午两点的航班回去,要我帮你收拾吗?”

付行云一下子清醒过来了,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没穿,他拿着电话,侧躺在床上,一下就见到了闻逝川**的背脊。闻逝川趴睡在床上,背肌舒展,侧着头,头发凌乱地遮住他半张脸,半眯着眼。

“不用了,”付行云忙说道,“我自己收就行,待会儿给你电话。”

小江问:“对了,你见到闻导没,他昨晚好像没回来,他们和咱们同一趟航班回去的。”

付行云和睡眼朦胧的闻逝川对视一眼,含糊其辞地回答道:“不不知道”

他挂了电话,闻逝川已经翻身坐在床边了,正在套上衣。付行云搂着被子,一时间有些愣愣的,没一会儿,闻逝川就穿好衣服了,躺了一夜地板的衣服有些皱巴巴的。闻逝川胡乱抓了抓头发,站在床边,没走也没说话。

这一瞬间,付行云觉得是适合拥有一个早安吻的,但闻逝川只是说道:“我先走了。”

付行云顺势接道:“好的。”

闻逝川走的时候轻轻带上房门,付行云一个人坐在床上,呆呆地坐了几分钟,翻身起来,穿衣服收拾东西。

剧组的先头大部队已经带着设备回去了,后头的只留下四五个,按照来时的样子,火车加飞机。知道剧组经费紧张,回去的航班付行云掏了腰包,给几个人都换了航空公司、升了舱,比来的时候舒服不知道多少倍。

这段时间以来,付行云可以说是完全消失在大众视野里了。

粉丝只知道他在拍戏,在哪里拍,什么时候拍完,这些一概不知道,他自己也没说。飞机平稳落地,是付行云最熟悉不过的机场,宽敞明亮。过去数月的拍摄,在那个西南小镇的记忆,好像一下子就变得模糊起来,像蒙了一层玻璃纸。再过一会儿就有车来接,他会回到自己的住处,开始筹划接下来这段时间的通告和行程。

他又变回了那个半红不黑的付行云。

他们一行人站在那儿等行李,转盘一圈圈地转,转得付行云犯困。他全身上下哪儿都疼,腰最疼,今早上他洗漱的时候,发现自己整个背上都是吻痕,大腿上也是,还有指痕。他瞄了一眼闻逝川,见闻逝川难得地穿了个衬衣,袖子只挽起一点点——为了遮住手臂上付行云留下的咬痕和抓痕。

但嘴唇上的口子却遮不了。闻逝川下嘴唇上被咬的那里还红肿着,付行云不敢去看,假装与他无关,其他几个人倒是看个不停,一脸欲言又止,但看闻逝川板着脸又不敢去问。

片子后续剪出来之后应该会邀请一些媒体做展映,也会送去参展,后续的一切宣发都还要再商榷,不是三两句能说明白的,等拿到了行李,他们都没有任何逗留的借口,从机场出去,过往这几个月的经历,尤其是昨天晚上的事,又都暂时封存,等到下次重启时,又不知道是什么样一个情况。

托运的行李总算出来了,其他人都松了口气,付行云反而轻松不起来。

他对小江说:“你帮我等着,我去个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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