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宜言+番外(9)
沈宜言反应很快,“周行琛!”把还在状况外的周行琛推过一旁,热水洒了一地,其他人被惊动,往他们这看。周行琛被沈宜言及时推开,没有被热水溅到,只有沈宜言的手臂刚好与落地的热水壶相撞,手被烫红了一块。
周行琛立马黑了脸:“去医务室。”
“对……对不起啊。”男生见伤了人,赶紧道歉。
“没事。”沈宜言箴言。
“你跟我走。”周行琛没废话,抓起沈宜言没受伤的手往外走。医务室就在楼下,走几步就能到。
周行琛先让沈宜言坐好,找来了药:“伸出手。”
幸好自己不是左撇子,沈宜言庆幸地想,左手鱼际已经起了一排酡红,如果任由其发展,就会变成水泡。
周行琛还在掂量自己涂药的力度,小心翼翼地涂抹,这人却一声也没吭,抬头便看见沈宜言在发呆,好似感受不到痛觉,周行琛奇怪:“沈宜言,你不疼吗?”
沈宜言回神,受伤的部位如同被火炭炙烤,灼灼作痛,后知后觉地倒吸口冷气。
周行琛看这人露出痛苦的表情,觉得好笑,低头朝伤口轻轻吹了几口,在外人看来他们很亲昵,像是周行琛蹲坐在沈宜言两腿之间。
“还痛吗?”周行琛抬头,如墨的眸仿佛坠落笑意。
“不痛了。”沈宜言羞赦转过头,心弦微颤。突然想到:“你有没有受伤?”眼里满是关切。
“没有。”周行琛愣了愣,想起沈宜言刚刚的样子,好奇地问。“我发现你总是在发呆,沈宜言。”周行琛将沈宜言的手包扎好,小心翼翼放在一边。
“是吗?”沈宜言睫毛微颤,一副温驯的样子,虽然没有在笑,但却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与平日的冰冷肃萧完全不同。
“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你在想什么?”周行琛起身坐在沈宜言身边。
沈宜言噤言,笑了笑摇摇头。
周行琛抿嘴,不知道为什么,和沈宜言在一起的感觉很舒服,貌似只要看到这人温良的样子,所有烦躁都可以抚平。
余光瞥见沈宜言额角上的紫渍。也不知道多久能消?周行琛呢喃。
沈宜言看着周行琛,如果不是因为那些肮脏的出现,也许自己的世界永远也不会出现光。
可以说没有周行琛,就不会有现在的沈宜言。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像我小时候遇见的一个男孩。”周行琛看着沈宜言。
“什么?”沈宜言颤了下身子,眼里情绪闪躲不及,指尖不自觉扣了扣,原来他记得。
“他和你一样,看着冷,心却很暖。”周行琛眼带笑意。
“那个时候他刚刚糟受了很不好的事,所以心情很不好。”周行琛低眉。“我不懂得怎么安慰孩子,虽然我自己明明也是个孩子。”周行琛笑了笑。
“所以我把包里的柚子糖全部给了他,告诉他这是我最喜欢的糖果,以后害怕了就吃糖,吃糖就不会害怕了。”
“还告诉他恶魔不喜欢吃糖的孩子。”
“如果可以,我愿意成为他的守护神。”
周行琛不好意思挠挠头:“这个故事是不是很幼稚?”
“没有。”沈宜言摇头,眼神带着某种意味的坚定:“你是他的英雄。”
周行琛愣住,继而道:“可是后来我再也没有见到这个孩子,到最后,我也没能告诉他,我其实并不喜欢柚子糖。”
沈宜言低头,心意怅然,心里反复重复刚刚周行琛的字句。
“那他一定很想你。”
如果生命有通行许可正,那我希望卡下我的最后一关是你。
街边挂着几只红灯笼,浓郁的月桂香一点一点随风摇曳,肆意嚣张渗入房屋瓦舍,沈宜言皱眉,他并不喜欢过分浓郁的花香。
父亲发来信息:小言,爸爸已经到了。
沈宜言其实并不懂得要如何父亲交流,好像在过往人生中这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词。那些了无牵挂的岁月里,他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没有鲜活,没有明媚,唯一的色彩也只局限于他喜欢周行琛。
父母离婚后,他选择和母亲在一起,可无论选谁都是一样的结果,在父母身上没有学会爱人,却因为周行琛学会了忍受这百般聊赖的生活。
父亲出了国,母亲很快就改嫁,事态从不会听人的话随势发展,但沈宜言可以,他没有跟随母亲去新的家庭生活的勇气,这条路,他选择自己走。
印象中那个模糊的影子与面前的男人出入不大,只是更苍老了些。他与父亲许久未见,只有每次新年时才会互赠祝福。
手机界面那些准时的节日祝福,其实疏离又客气,像是普通朋友间的礼貌问候,唯一与之挂钩的也就是可有可无的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