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柒伸手摸摸他的口袋，确实摸到了很多小糖果，“谢谢。”钟小柒说，“都是给我的啊，真好。”

“嗯，因为我不够甜了，就给你糖果。”

“什么意思？”钟小柒没听懂。

柴显磕磕碰碰的回答他，“我，我不够甜了，小柒难受，我让小柒难受了。小柒受伤了，我知道的，付琛跟小错说过的，我，那个网上，看到过你的照片。我早就知道你受伤，所以才没接我。我难过，所以讨厌小柒，好久，不接我——难受。小柒也难受，伤口好痛，我给你糖。”话语断断续续的，甚至没练成一句完整的话。“为什么，能走路了，不找柴显了，是不是因为，我一点也不好？”

钟小柒沉默了会儿，他没想到自己晚了找柴显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可当初他去玩具店哪儿看到柴显跟那小员工嬉闹，他还真一点都没勇气踏进去。他感觉自己没有脸去面对柴显，因为嫌弃过柴显的过于依赖，怕…自己在没有任何经济实力的情况下再被没有安全感的柴显禁锢起来。加上他当时瘸得厉害，他更怕自己变得需要柴显的照顾。

种种原因，都是构成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找柴显的理由。归咎还是他没有自信跟勇气，也不够信任，没有那份炽热又冲动的爱意。钟小柒很能明白自己在想些什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柴显一直都在他身边，就像是小狗一样忠诚。钟小柒以前走在前面，从来都不会害怕柴显会丢下，因为柴显的眼里只有他一个钟小柒。

如果说钟小柒不够喜欢柴显，那也不对，他几乎把自己宠溺跟爱意全都给柴显了。钟小柒摸摸柴显的脑袋，“对不起啊，我来晚了。”他拍拍柴显的背，“但是我现在有自己的存款了，你家里那么有钱…我要是什么都没有，怎么有底气把你接出来啊。”

“我又不用你养我。”柴显说，“我现在也可以赚钱，我上课，我好厉害的！”

“嗯。”

柴显其实很厉害，可是钟小柒一直都看不上柴显的能力。他觉得柴显就是一傻子，怎么会有本事赚钱。但柴显好努力了，无论是当初去捡瓶子卖钱，还是去水果摊打工，或者现在在店里开班教小孩子玩乐高，柴显已经很厉害了。“我，我现在的钱，不是爸爸给的哦，是我自己赚的哦，是有用的。”

在商场吵架的时候，每一句话柴显都记到心里去了。他知道那是钟小柒的真是想法，知道钟小柒嫌弃他是傻子。“我会努力变聪明的，我现在周末去上课，老师夸我聪明，我可以做一百以内的加减法，不蠢的。”柴显脸上好红，摸上去有些滚烫。

他们两个现在在小道上抱在一块，动作亲密到不行。喝醉酒的柴显特别坦率又特别可爱，钟小柒忍不住捧住柴显的脸亲了一口，“知道了，你最厉害。”他夸到，“但如果——柴显喜欢我的话，就更好更厉害了。”

柴显听了以后愣了下，点了点头，“是，是最喜欢的。最喜欢，要把最好的给小柒。小柒想要读书，我攒学费，小柒想拍照，我，我买相机。小，小柒想要一个人出去，我舍不得，小柒出去半天，难受。”他说，“小柒不要我的。”

“不是的，我要的。”钟小柒赶紧说，“我以后就要你的，好不好？”

柴显皱着眉头，似乎很难受的在思考些什么，他突然把钟小柒推开，然后把他翻了个好几个面，把他全身上下都打量好几遍以后，他才点点头，“嗯——！”他认可道，“没有余魄跟外国人，谁都不能亲——！”他凑过去在钟小柒的嘴唇上吻了一下，“我的！不准跑了。”

“你的。”钟小柒回应道，“不跑了。”

明明只是很简单的事，明明一直都是心意相通。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这下他们之间终于也算告一段落了，钟小柒这下只用祈祷柴显明天早上能记起所有他说过的事情就好。钟小柒跟柴显粘着一块走路，柴显嘴里还胡乱说这些什么，钟小柒都很有耐心的一一回答。钟小柒觉得柴显倚靠在他身上的重量越来越重，柴显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了。钟小柒有种预感，柴显下一秒就要原地爆睡。他赶紧把柴显拉到附近的一家便利店门口让他坐下，想着去便利店给柴显买瓶水让他喝着清醒下。

“去哪？”柴显意识到他要离开，伸手一把抓住了他。

钟小柒轻笑，“我去给你买水，就进去，一分钟。”

柴显想了想，点了点头同意了才放开了钟小柒。他就在那一瞬间有设想过钟小柒会不会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但这里除了这个门口以外似乎没有别的门口，所以钟小柒进去了就只能从这个门口出来，自己只需要盯着门口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