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我又不傻，”胡阅关上笔记本夹到胳肢窝，“你早上干嘛去了？”

“给我爸送文件，他忘在家里了，”柯航和车迟国对视一眼赶紧背对着教室站好，“胡阅转过来！”

“你俩站好！”车迟国拿着马克笔指指走廊又转回来，“韩放上来讲讲这篇课文后半段翻译，其他人做笔记。”

“哎，韩放怎么教你的？”柯航偏头看车迟国拿着杯子坐椅子上喝茶凑过去点，“苟祝铭这么好对付吗？”

“别提了，”胡阅往教室里瞟一眼，“韩放挺损的，他让我先倒打一耙，最好先发制人把苟祝铭打个措手不及，剩下的他说坚决不承认抽烟就说苟祝铭威胁我们几个不让出去就行，还有……”

胡阅左右看眼确定没人把声音压到最低，“韩放那小子说实在不行就指着苟祝铭手机说他进男厕所录像，剩下的就说我们男生因为害怕被偷拍，又觉得校长不会相信学生的话就行了。”

柯航听完也抽了口气，心里想着韩放这招挺厉害的，先把罪名给安上，苟祝铭一个人招架不住了再添把火拉校长参战，苟祝铭帮着洗白拿出手机视频只能坐实他进□□的罪名。

“这招……是挺损的，”柯航转头看着讲台上的韩放，“不过最近苟祝铭确实抓得严，听说上面有领导来视察，你六月份都安分点。”

“我知道，苟祝铭看不惯我们几个不是一天两天了。”胡阅想着天天被堵厕所就很烦躁。

“你没看到下个月的课表都换了几节课吗？”柯航想着放抽屉里的课表还没贴。

“终于要上美术课和音乐课了吗？”胡阅笑笑，“我们学校有音乐老师吗？”

“有啊，上次给我们合唱做指挥的那个就是。”

胡阅眯着眼皱着眉回想，“就那个长得像男低说话像女高音的小胖子？”

“嗯，就他，”柯航看眼正在做笔记的任冉，“他和给任冉伴奏弹钢琴的女老师还是夫妻呢。”

“你怎么知道的？”胡阅好奇柯航怎么知道这么多。

“日天说的呗。”柯航说。

胡阅听柯航说完靠在栏杆上叹口气，“贾日天走了多久了？我老觉得他的音容笑貌还在18班飘荡。”

“你别吓人，日天都走了快一个月了。”柯航想着自己送的礼物，不知道贾昊过得怎么样。

此刻的贾日天夹在两个警察叔叔中间正在去警察局的路上。

“同学，你老实交代一下，”左边的警察叔叔很和蔼地看着抿嘴不说话的贾昊，“你爸指认过了，监控都拍到了。”

贾昊点点头就是不开口。

右边的警察叔叔一路上看着贾昊问什么都乖乖点头的样子都气笑了，“你爸在警察局等着你，有什么矛盾好好解决，别犯罪。”

贾昊用力点点头抱紧书包。

到了警察局被带到调解室，进门贾爸爸红着眼睛盯着进门的贾昊。

坐到对面，贾昊也瞪着自己老爸。

“哎……”警察叔叔坐到正前方看眼父子俩，“贾富贵同志，贾昊同学，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今天好好说说吧。”

沉默了几秒，贾昊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黑色塑料袋，“钱都在这儿了，我一分没花。”

“昊昊，你到底想怎么样？”贾富贵了解自己儿子，从小到大转学这么多次了都没有这么激烈地反抗过，理所应当的贾富贵觉得这次也一样，“你拿这么多钱就能回去吗？这个学校哪里不好了。”

哪里都好，但是没有任冉，没有韩放，没有哭得走不动道的胡阅，没有送自己猪头号的柯航，没有哭起来还那么好看的柏尧，没有胡莱这个长期饭票。

想到其他六个人贾昊鼻子一酸，说话都带着哭腔，“都好，哪里都好，就是我不想好了，凭什么你到哪儿我就得跟着到哪儿？凭什么我从小到大一个好朋友都没有？凭什么……”

“我……”

我也是为你好，天底下爸妈通用口号，说出来有时强硬有时脆弱，也是沟通的时候孩子最不买账的话。

“我就想回去……”贾昊抽抽鼻涕，用力抹了把眼泪，“你让我回去，我保证二本给你考上，要不然明天我就去学校躺地上哭，哭到你同意为止。”

警察叔叔：“……”

“那你也得给我时间考虑一下，你把钱先给我存回去咯，”贾富贵抽了一整晚烟，什么都没心思干就坐在警察局等货款，现在看到钱只想赶紧去银行，“警察同志辛苦，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感谢感谢，我们先回去了。”

“我不回去！”贾昊看老爸这样子是打算糊弄自己赶紧把塑料袋揪手里，“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当着警察叔叔的面把钱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