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又断断续续地响了几声，然后才彻底停了下来。

“谁在……砸钢琴吗？”

是商老师吗？

可他明明很爱护钢琴。

陆景汜拉着宋轻舟的胳膊下楼，一边带着他回房间一边解释道：“商连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商老师发生了什么吗？”

“不知道，这些事情大概只有我爸知道。”

宋轻舟被他按回了床上坐在，想站起，又被按下去。

“所以，你不要好奇这些事情。”

“可是我有些担心他们。”

“这就好比你和谢寻之间发生了些事情，别人插手也没用。”

宋轻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商连把钢琴砸坏了之后冷静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伸出手扯着陆谨言的衣领拉近两人的距离，然后吻了上去，他那极具异域风情的浅眸带了些迷蒙的神色，又流出了几颗眼泪，沾湿了贴在面颊上的金发。

陆谨言替他擦了擦，然后将他的发丝绕到耳后。

“我跟你说过很多遍，星星是我的亲人，我是他的长辈，不要在他面前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这些话他在商连面前反复交代了很多遍，但是他一次也没记住，一犯病就爱猜这猜那的，还有点疯。

“您也是我的长辈。”他摸着陆谨言的脸颊道。

“回房间吃药。”

“不吃。”

“不吃我就把你送回去。”

“那正好，您干脆找几个小情人，最好把我忘了，这样我也能去找别人。”

他犯病的时候陆谨言在尽量纵容他，只不过有时候商连说的话无端地令他火大。

“行了，我明天把你送回去。”

商连忽然拉住他的胳膊说我不要。

“你以为你是小孩么？说话出尔反尔。”

“因为您没有给我安全感，您把我一个人留在国外，也不来看我。”

陆谨言也从来没说过爱他，从来没有。

他二十岁的时候遇到陆谨言，那时候什么也没管，只是一心跟他纠缠，虽然他身边的人一直在劝告他不要和陆谨言走太近。

“你好好想想我到底有没有找过你。”

商连虽然想不起来但抱着他的胳膊说：“没有。”

“算了。”

“您对星星有耐心，可却对我没耐心。”

“星星没你这么无理取闹。”

“您……”

“别这样说话。”陆谨言捏住了他的下巴，“你比他还像小孩。”

“那真是难为您和我在一起了。”

陆谨言：“……”

*

饭桌上有些安静，宋轻舟忽然道了一句：“陆叔叔，待会儿我就要回去了。”

“这么快？”

宋轻舟点了点头，说：“谢寻会来找我。”

眼下这个情况陆谨言也不希望宋轻舟留下多住几天，于是没有反对，只是说：“到了给我回个消息。。”

“嗯嗯。”

商连抬起头看着宋轻舟，说：“多留几天。”

宋轻舟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商老师希望他多留几天？

“我还没怎么跟你说说话。”

“那我……”

陆谨言却道：“星星该回家了。”

宋轻舟抿了抿唇，说好吧。

用餐完后宋轻舟坐在沙发上陪商连聊天，这个时候的他看着又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他向来高冷，不怎么喜欢笑，也不怎么亲近别人。

宋轻舟刚去国外的时候是商连来接他和辛冉的，房子也是他安排好的。

因为商连住在他们楼上，所以放了学之后宋轻舟还常常搭他的车回家，即便是这样相处了四年，宋轻舟还是觉得他和商连有些距离感。

“在想什么？”

宋轻舟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好奇吗，我的现状。”

“我有些担心您。”

“不用担心，只不过时常忘记一些东西而已。”商连把阿姨切好的水果块端到了宋轻舟面前，又拿了叉子给他。

宋轻舟想问为什么，但还是忍住了，说不定商连不愿意提及。

西瓜又冰又甜，味道很好，宋轻舟忍不住弯起眉眼。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吃东西的时候让人觉得很有食欲。”

“那商老师想吃吗？”宋轻舟叉了一块西瓜要喂给他。

商连却拒绝了，“不了，你自己吃。”

“您真的没事吗？”

“有事，你也帮不了我。”他说话的声音很轻，轻到令人觉得有些不真切。

“我尽量帮您。”

商连捏了一下他的脸颊，说：“真羡慕你。”

宋轻舟看着商连，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但他没再说话了。

“我找陆叔叔。”

说完他就放下了水果和叉子，然后跑上了楼。

陆谨言这个时候正在书房，宋轻舟在门口叫了他一声，然后就听到陆谨言说了一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