恻隐之心+番外(49)

作者:十一月十四 阅读记录

两个人抱着花往墓园最深处走,在一个没什么人来的角落停下,是这片墓园最便宜的一块地方。

没人打扫的墓地是很凄凉的,沈珩沉默着收拾打扫,谢樟就也陪着他。

沈珩眼眶发热,鼻子发酸,心情很差,并没有注意到谢樟的动作很熟练。

整理了好一会儿才算打扫干净,谢樟半蹲下去把买好的花摆在墓碑前,很尊敬地说:“阿姨,我是谢樟,陪阿珩来看看您。”

他强迫症一样把花摆的很规矩,然后才起身站好,鞠了一躬,又按按沈珩的肩头,把伞塞到沈珩手里,声音有些哑,低声说:“好了,陪妈妈说说话吧,我去抽根烟。”

他体贴地给沈珩留出些自己的空间,不去打扰。

沈珩也是这样以为的,他握了一下谢樟的手,低声 “嗯” 了一声,没看见谢樟落在远处的目光,和一闪而过的低落。

天气还很凉,谢樟淋着细密的小雨站在远处。

沈珩和妈妈说了一会儿话,抬起头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雨下的细密,更像是笼罩的雾气,谢樟轮廓朦胧,只有手里的烟头亮光一闪一闪。

沈珩吸了吸鼻子,脚蹲麻了,一瘸一拐地去给谢樟撑伞:“哥,你怎么淋雨,我都忘了我们只带了一把伞。”

谢樟身上不算湿,只沾了不少水汽,潮乎乎的,冲着沈珩笑了一下:“说完了?”

沈珩 “嗯” 了一声,说:“哥,谢谢你。”

谢樟摸了摸沈珩的头,是个安抚的动作,牵着沈珩的手又回到墓碑旁边。

这一次两个人并肩站着,谢樟没有放开沈珩的手,轻声说:“妈,阿珩以后有我了。”

沈珩的情绪还在缓冲期,回家之后情绪仍旧低落,吃过晚饭没多久就回房间去睡觉了。

他睡得早,醒的也早,没想到谢樟竟然起得比他还早,已经出门了。

周姐在厨房给他重新煮早饭,欲言又止了半晌,还是说道:“小沈,谢先生跟你说过他去哪里了吗?”

沈珩摇头,顶着一头睡得乱糟糟的头发迷茫地看周姐。

周姐敲鸡蛋摊到煎锅里,说:“一会儿去墓园看看吧,每年都一早去,晚上要醉醺醺的回来。”

他们不是昨天才去扫过墓?

沈珩愣了一下,听周姐又说:“我以为今年谢先生能不折腾自己了,结果一大早又去了,我也劝不住。”

谢樟喜欢喝酒,但是从来不喝醉。

大半年了,沈珩就没见谢樟喝醉过。

沈珩想了一会儿,隐约觉得自己前一天的感觉可能并不是错觉,谢樟就是有些不开心。

他问周姐:“是去给叔叔阿姨扫墓吗?”

周姐说:“不是,给袁政,哦,就是小豆芽儿的亲生父亲。谢先生可能没跟你说过,小豆芽儿不是他自己的孩子……”

提到袁政,沈珩就反应过来了。

怪不得谢樟去墓园连导航都不用开,怪不得谢樟昨天表现得对墓园很熟悉!

他也太迟钝了!

沈珩在心里捶自己,有些着急地打断周姐的话:“周姐,我知道。”

他饭也吃不下了,没等周姐把煎蛋做完,只喝了一杯牛奶就去换了外套:“那我去找他。”

他刚做完手术,跑还不能跑,心里急得要命,却只能慢慢走。

好在很快叫到了车,路上也还算不是很堵。

从墓园管理区查到了位置,沈珩一路找过去,这才意识到墓园其实很大,而昨天谢樟带着他一路到他妈妈安葬的位置那么顺利,很可能是之前就来祭拜过。

他难过的时候谢樟陪着他,谢樟难过的时候他竟然傻乎乎的什么也不知道。

过了清明当天,墓园里面人没有那么多了,沈珩懊恼地往里面磨蹭,走了有二十分钟,才终于看见了长身而立的谢樟。

谢樟穿了黑色的长风衣,手放在口袋里,静静地立着。

沈珩动了动嘴唇,声音像是延迟发声,他叫谢樟:“哥……”

谢樟回过头来看见他,似乎是诧异了一下,然后才冲他伸出手:“你怎么来了。”

沈珩走过去,觉得心里堵得慌,小声说:“来陪着你。”

他看见袁政的墓碑,比他妈妈那个要好许多,也有遗像,是袁政穿着警服的照片,很精神。

他望着袁政的墓碑,说:“你教我的,我们在谈恋爱,难过的时候可以依靠对方。”

谢樟主动牵住了他的手,带他立在袁政的墓碑前,说:“不是不带你,你刚动了手术,而且怕你来了墓园伤心。”

沈珩手指动了两下,反驳说:“那也要陪你。”

谢樟于是笑了,很真诚地说:“谢谢我的阿珩。”

沈珩的不高兴一下就绷不住了,脸红着撇开眼,声音也小:“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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