摁住他的易感期+番外(106)

往后拉开一点距离,颇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我手艺也太牛逼了,看来以后可以考虑报个医护专业,我还蛮有天赋。”

他收了手,把用过的面前纸巾都扔进垃圾桶,见他还脸色苍白盯着自己,不免想到另一个可能,眼中闪过疑虑。

再次靠近,用手背探了探他额间的温度,感受不出什么,干脆用自己的额头去碰了一下,喃喃道:“这个温度……应该是没发烧吧?”

江妄拿不准,问他:“你还觉得不舒服吗?哪儿难受了?”

意味亲昵的温暖相触的瞬间,沈修然呼吸慢了一拍。

骨节分明的五指微动,他静静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少年,目光里有着碎光点点的闪烁。

“为什么要帮我?”他问。

江妄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为什么不帮,这不是应该的么?”

“你想要什么?”

“我能有什么想要的?”

江妄嘀咕一句,忽然皱眉:“沈修然我问你啊,你是不是觉得不可能有人会不带目的地对另一个人好,或者不图回报地帮助他?”

沈修然反问他:“难道不是么?”

江妄觉得这个小孩儿三观有问题:“当然不是,一个人哪有那么多目的性可言,你不是还帮我保守秘密了么?”

“条件是你搬过来。”

“那你还在我发情期到的时候我临时标记了呢。”

“我在易感期需要对你临时标记。”

江妄掏空小脑瓜:“上回做板报,我没在发情期,只是有点不舒服,你帮了我还借我信息素了,这总没有可以抵消的了吧?”

“浅性易感期的时候,我抱了你。”

“……”

还真是一码一码拎得门儿清,不让自己吃亏,不占别人便宜。

“你这个观念该改改了。”江妄无奈:“我不想要什么,我就是看不过去就是想帮你,很单纯地想帮你。”

“不可否认肯定有人总是把利益放在第一位,但肯定不是所有人,要是做事都带目的性,那多累啊。”

沈修然似乎不能理解这个说法,垂下眼帘,眼里有动摇,有怔忪,更有困惑。

不是这样么……

江妄知道世界观这玩意儿不是说说就能改变的,想了想,决定不管发烧没发烧,先他灌一包板蓝根再说,反正那玩意儿吃了没坏处。

没想刚站直身子势要走,才收到一半的手忽然被人握住。

紧接着是另一只。

不过一个愣神的功夫,他的两只手都被沈修然裹进了手掌。

“江妄……”

一声低沉的轻唤,轻到几乎听不见。

不是他的理性太过脆弱不堪一击,只是因为,这是第一次。

这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

第一次有人在他受伤之后没有转身离开,而是在他身边蹲了下来。

第一次有人帮他把流血的伤口擦干净,第一次被这样用单纯关切的语气,问难受不难受,第一次有人告诉他帮助可以是很单纯的,不带任何目的……

要击垮一个人的意志原来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

原来有的东西不是不稀罕。

只是因为从来没有拥有过,没有感受过,何谈稀罕不稀罕。

重新上了药的伤口清凉酥麻,对比之下,之前可以轻松忍耐的疼痛被放大了能有数百倍,光是回忆一下,都觉得难以忍受。

可是之前明明不觉得有多疼的啊。

他是怎么忍下来的?

就这样吧。

沈修然疲倦地阖眼低头。

当他被砸破了脑子头脑不清醒好,当他被信息素迷了志贪婪一晌的温暖好,他都认了。

就这一次,一次就好。

多留一儿吧。

江妄不明就里低头的同时,五指微蜷的掌心贴上了不属于他的温度。

沈修然埋首,额头靠进了他的手心。

触感传来,江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愣愣地看着他的发顶,那种“不忍心”的感觉忽地又一次涌上心头。

说不上为什么,他就是觉得此时此刻的沈修然好像很脆弱,就总感觉他是……孤零零的。

像个没人要的小可怜。

“嗳,你怎么了?”

他犹豫了半晌,试探着问他:“真的很痛吗?可是药店店员明明说这个药上了是带止痛功能的啊。”

“不痛。”他低声说。

江妄意外于他竟然真的回答了自己,趁热打铁继续问:“那你到底哪儿不舒服?还是真感冒了?”

沈修然那两个字像是施舍,施舍完了就又不理人了,只是攥着他的手添上了力气,好像生怕他挣脱逃跑。

要听自闭发作的自闭儿童说一句话是真的艰难。

江妄拿自闭儿童没办法,拿挂了彩的自闭儿童更没办法。

玩笑嘀咕着“班长,看不出来你居然还这么粘人”,一边重新往后靠着桌边,纵容地任他抓着自己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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