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认命地抬起手，想揉揉他的头。欸，谁叫自己心软呢。

手刚搭上去，林子秋就真的像个受到惊吓的免子一般，猛地抬起头，打开了他的手，惊恐地望着他。

直到借着昏暗的台灯得以看清是江梓寒后，才又重新垂了头，两分钟后又抬起来。

江梓寒记得第一次抬头时，他的眼眶是有些红的，第二次再抬时，就已经不红了。

“报歉。”林子秋站起来，为他刚刚的失礼道了歉。

江梓寒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只是手背的确是挺疼的。

啧，小兔子的劲儿可真大。

他从小到大，还没怎么给人打而还不手呢，想想不知为何竟有些好笑。

转身抬步，不料——

“等、下。”林子秋拉住了他的衣角，他比江梓寒矮了半头。

江梓寒无奈转头：“干嘛？”

林子秋顿了片刻才道：“你，你……”你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江梓寒好像懂他的意思了。

你能不能别走，就一会……

江梓寒叹了口气，眼眸垂了垂，按下他的手，顺着刚刚的路转身就走。

林子秋垂了手，也垂了眸子，有一点点地难受，不多，真的只有一点点……

还没有他小时候因为不能养活小猫，而把小猫丢在路边那么难受呢。

反正，也就那样吧……

“称热喝。”

林子秋抬头，入目的是还散发着热气的牛奶，他愣愣地接过，愣愣地抿了一小口，是温的，不烫。

突然那点小小的难过，好像长了对翅膀似的，都飞走了，连恐惧似乎都消散了点。

真神奇啊，他想。

喝完了那杯牛奶。正准备将杯子放到桌子上，不料那股闷雷又响起来了。

“吱——嗄——”

似是院子里的树被折断了的声音，不甚明朗。

而他手里的空杯子，因为握着它的主人手抖了下，它成功地光荣牺牲了，玻璃片碎了满地。

江梓寒不禁想着，幸亏这儿隔音好，不然惊醒了江雨明他们，又是好一顿解释，烦得很。

抬头看向因为惊吓而再度缩起身子的少年，心里忽的就软了，没来由的。

犯贱似的，他再次把手搭上了林子秋的头，这次因为知晓是谁了，没有再动手。

像安慰小动物一般，顺着他的脑袋，揉了两下，随后似是觉得不妥似的才收回了手。

江梓寒寻思着，这雷声一时半会应该是停不了的了。暗骂自己一顿后，走到林子秋身边，靠墙蹲了下来。

也不说话，只安静地盯着碎玻璃出了神。

大盖是天气与气压的缘故，尽管他下午睡了整个下午，现在却又有些困了，竟靠在墙边，挨着少年，听着雷雨声，也就这么睡过去了。

林子秋察觉到有什么东西靠在了他的肩子，他想，可能是江梓寒。

便抬头去看，果不其然，还真是。

看着江梓寒熟睡的容颜，他忽然就觉得，打个雷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有什么好怕的，看江梓寒，俨然一副百毒不倾的样子，真好。

旧城的雨一惯这样，一到夏季就没完没了了，总不见停。

夏季的雨夜，湿了整个旧城，迎来了满城的热意。

第2章 旧城

昨夜的风的确刮得很猛，院子里的两棵半大的树都被刮折了，糟蹋了满地的花草。平白地要费上许多时间去收拾。

江梓寒醒的时候，林子秋就早已经出卧室了。地上的玻璃渣也消失不见了，想来是林子秋起的早，先处理了。

身上盖了条毯子，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盖的，还成，还怕他被冻死了。

因为昨晚睡姿的问题，现在他只感觉自己浑身都不得劲儿，好像下一秒就要散架了似的，难受的很。尤其是脖颈那块儿，实在是酸得历害。

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推开门朝外走去，掏出手机想看眼几点了，好吧，机子直接没电罢工了。

林子秋刚好洗漱完，出了浴室准备下楼，看到他出了卧室，不由得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一般地说道：“八点半了。”

江梓寒点了点头，去浴室洗了脸刷了牙。

再出来时，他站在二楼，抬眼就能看到一楼的四个人，江雨明和林月坐在那儿吃早餐，有说有笑着，一副齐乐融融的样子，吴妈在厨房里忙活，时不时会搭上两句话。

至于林子秋，一个人坐到沙发里侧，也不知是盯着哪处，愣了神。

江梓寒皱了皱眉头，心里有点不大舒服，不是那种因为排除自己了而不舒服，而是他说不上来的那种不舒服，看看林子秋一个人在那愣神，恍若阴阳两隔一般没人顾，是那种的不舒服。特别不舒服。

下了楼，扫了眼江雨明他们俩，也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