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饲养渣攻的那些年(89)

作者:狐哉 阅读记录

“算了。”时燕平静地收回目光,也不愿意跟他顿纠缠,转身就走。

“等等!”季疏眉梢一拧狠狠道:“你什么意思?!”

时燕甩开他的手,只漠然说:“你不必再对旁人动手。”说完一下也没有回头很快离开,走得匆匆避之不及,上了旁边一辆车,消失在大雨中。

*

江城夏日雨多,天阴沉沉得一连数日都能绞出水,墙砖地缝里青苔快速生长。

半个月后,时燕在一天早晨签下离婚协议,结束了这短短的婚姻,他把顾与修人送到机场,没说什么,出机场拐了个弯往城外墓地去。

这时候山雾还没褪去,他独自迎着细雨沿小路往上,走到那处墓前,定步。

他抽出烟丝静静地放在褪色的墓碑前,在原地立了会儿,给自己点了根烟。

这个时间墓园里美有什么人,唯独一只蔫巴巴的鹭鸟站在树间,风过瑟瑟。

几滴雨渍沿着无名墓面慢慢落下,时燕低下身,斟酌着想了想有些为难,慢慢的说:“对了,有件事情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今天离婚了。”

这听起来不是个好消息。季疏的的确确是个疯子,他也不能握着人命去陪季疏玩。不过陈平之通风报信也好,季疏想做什么也罢,现在已经无所谓,这一刻他只是,忽然有些疲累。

时燕以指腹仔细摩挲过碑面,感觉生硬的凉意寒冷的传到心口,靠着那块石碑垂下眼帘轻轻说:“我最近有些累。”

再没有人回答。

里头躺着的人与他血脉相连,如今长眠于地下,此生不复相见。

“我忽然想见你。”雨中,静悄悄的一声。

从前,比起胡闹不着调的江辞,他更喜欢将自己抱在腿上,温声教导的父亲。

“书曰,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我们小九的名字就藏在里面。”

“可是,我已经有名字了呀。”

男人抱着他,笑意深深:“那个…还不算你的名字。”

“是吗?”

父亲树敌颇多,对头以为这个冷漠的男人多看重他们,为了威胁他,派人勒索绑架,保护自己的,只有那个宁愿打碎自己骨头,最后却低下头去的江辞。

是一生如蛆附骨的噩梦。

看起来最后,父亲从来没有来,季疏也没有来。

时燕曲膝半跪在水泥台前,大雨从冬青树枝穿过落在他皮肤上,连眼睫也挂着细密的水珠。雨中有泥土的腥气,与草木的凉意,还有亲人熟悉的味道,才足够平息灵魂。

他安安静静闭目听了会儿雨,耳边雨声忽然被隔绝,抬目,眼前多了一隅青灰色的伞角,有人从身后撑开伞挡住雨帘。

时燕转过身,对方那双安静的眼睛正望着自己,是一双春日青山般的眼睛。

声音很轻,“你在这儿?”

“是你?”他是时燕收敛神色起身。

“我来看个朋友。”顾恒上前几步,掏出方巾递过,解释道:“小时候,照顾我的婆婆就睡在那儿,我现在想回来看看她,对了,你…怎么一个人留在这儿?”

时燕别过目,用身体挡住那块碑,淡道:“路过。”

早上路过墓地?顾恒闻言也不拆穿他,友善淡笑了笑说:“那,我送你回去。”

“谢谢。”他并不拒绝。

下山时顾恒撑着伞,一路紧紧在他背后,悄悄挪过大半的伞,湿了自己的肩膀。

时燕瞥见蹙了眉尖,冷声道:“你不必这样。”

“没关系。”顾恒推过伞,微微一笑,“那不如,我请你喝茶?”

*

外头雨听着好像又下大了。

虽然很想把这个人丢下,到了最后,时燕还是心下一念将他顺路带来回来。上九点这个时间,宽敞的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时燕默不作声先去厨房倒了杯茶水,顺手往杯子底下丢了几枚姜片,出来递给他。

顾恒乖乖坐在沙发上,礼节极好,“我很打扰。”

时燕居高临下看着他唇角一抬,不觉好笑,“你的中文实在…是谁教的?”

少年眉眼干干净净的,雪白衬衫的衣扣还散开,轻思忖说:“我父亲有很多孩子,我最小,他不放心就送到了国外,所以…”

话无声无息收起来。时燕难得笑的,笑意像雪后大雾散开日光晴明,当真好看,顾恒盯着他忽然声问,认真问:“我可不可以追你?

这话实在是匪夷所思且荒唐至极。

“你说什么?”时燕闻言眉梢一挑收起神色,看着他这张认认真真的脸,没发现任何态度恶劣的戏弄,也没有将他轰出去,只是断然道:“不可以。”

顾恒听着收回手,深深敛下睫歉然道:“抱歉。”

“你可以出去了。”时燕声音淡下。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