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川“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后来长大了，我又觉得一个人来玩太傻逼。”

周渡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跳过这个话题，“还有什么要玩的吗？”

江槐想了想，他已经差不多把所有项目都玩了一遍，耸耸肩，正想说没有，就看见前面有个摊子在卖米老鼠耳朵头箍，江槐蹲下来问媛媛：“媛媛想不想要？”

媛媛看看江槐，又看看周渡川，点点头。

周渡川倚在墙边，懒懒看着一大一小前去买发箍，媛媛的手被江槐牵着，一步一蹦的。

回来的时候，两人头上都戴了两个米老鼠，媛媛的是粉色的，江槐的是黑色，然而江槐手上还有一个，黑的，和他自己头上戴的是同款。

“戴戴？”江槐似笑非笑地问他。

“不。”

“多好看，你看我头上”说着，江槐摇了摇脑袋，两个米老鼠耳朵也跟着晃。

“真的好看，试试嘛！”江槐笑着说，用眼神示意媛媛，媛媛立马就懂了， 摇着周渡川的衣服，撒娇：“试试，哥哥试试！”

周渡川正想推开这烦人的一大一小，突然江槐带笑的声音传来，“哥，试试。”

“.....”

周渡川黑着脸把头箍带上了，“幼稚。”

可爱向的老鼠耳朵和周渡川的面相格格不入，江槐笑得超大声。

第5章

11

“所以你是为什么没去A大？”

在又一次被周渡川若有若无的嘲讽之后，江槐忍不住把一直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

周渡川眉头微微皱起：“这道题你应该加个辅助线。”

在江槐一直的注视下，周渡川索性也不讲了，回头看了一眼在客厅看动画片的媛媛，叹了一口气：“真的要听么？”

不知怎么的，听到周渡川这样带着疲惫无奈的询问，倒让江槐反而不愿意去听了。

“要是你不想讲，那就算......”

“我拿录取通知书那天，媛媛出事了。”

“啊？”江槐皱了皱眉，挺直了肩膀，“你.....”

周渡川抹了一把脸，深深呼了一口气，像是在做心理建设，他垂着眸，缓缓开口道：“我那天刚拿到通知书，准备回去把这件事告诉所有人，但当我回到家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在。”

“打电话也没人接，直到后来警方找到我家，告诉我，媛媛被性侵了。”

江槐看见周渡川的手在抖。

“媛媛是在小区门口等我回来过程中被拖进地下车库的，我不信，冲到车库一看，满地的烟头，带血的内裤.....那时候她才六岁，那么小，那么乖，她喊不出声来，想等哥哥的好消息......”

“我去医院看她的时候，她握住我的手，说媛媛不疼，哥哥别哭。”

周渡川喘了几口，只是说了短短几句话，额前的头发已被汗水打湿，他想抽根烟，手抖得好几次都没把火点燃。

“我气疯了，拿着刀冲到禽兽家里，可恨我没能亲手了解了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周渡川的眼眸深了深。

“后来我爸妈也不想再养我妹，他们觉得是个负担，我那段时间进了警局，未满十八又杀人未遂，放出来后早已经过了新生报道的时间。”

“有时候我都在想，要是我那天没有去拿通知书，媛媛会不会.....”

江槐握住他的手，缓声说：“不是你的错。”

“媛媛现在这么乖巧懂事，以后会更好的。”他突然发现，自己一向能说会道的嘴，在此刻显得多么苍白无力。

客厅里传来动画片搞笑的声音，周渡川垂了垂眸：“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你不一样，考个好大学才是你未来工作的敲门砖。”

没有干巴巴的说教，也没有非要考个好成绩脸上有光光耀门楣，有的只是希望他能走得更远，更好。

12

那天之后，江槐比以往更要努力，他脑子聪明，成绩可见的进步。

周渡川笑他，是不是自己感化了他。

江槐拿书砸周渡川，“滚王八犊子。”

随着高考的时间临近，整个周家都萦绕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来。

媛媛也不闹着要出去玩了，周渡川做的饭也越发滋补了起来。

“我只是高考，又不是坐月子。”江槐看着面前的一堆鸡汤、核桃，忍不住吐槽。

周渡川把最大的鸡腿放在他碗里，撩起眼皮，平淡开口：“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三模的时候，江槐考了个不错的成绩，带了份全家桶，路过一条街时，他听见街头混混说什么抓了个小女孩，聋哑人，带劲儿。

江槐当场就把全家桶摔在混混脸上，眼睛充血，额上、手臂上青筋隐隐暴起，往地上捡了块砖头。

所幸江槐到的时候，周渡川已经在那了，脸上挂了彩，恶狠狠地揪着男人的头往墙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