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束心里顿时有几分不舒服，像是自己的东西成了别人的——习惯害人，都是这小子一天到晚往自己跟前凑。

陈束烦躁地转了转白生生的脚丫子，电视上的小情侣吵完了，不知是谁先动的嘴，已经亲到了一起，黏黏糊糊地吻着。江小乐脚趾蜷了蜷，下意识转头看向陈束，陈束瞥了眼电视，看着吻得难舍难分的二人，扯了扯嘴角，说：“不好意思啊？”

江小乐不说话，瞳仁乌黑，都是陈束的身影。

陈束一只手搭在腿上，视线滑到江小乐那张青涩又漂亮的脸上，不怀好意地说：“江小乐，你和你对象亲过嘴么？”

江小乐满脑子都是陈束一开一合的嘴唇，薄红的，唇珠翘，性感勾人，他咽了咽，隐约听见了陈束说的话，模糊地想，什么对象，亲嘴，他和谁亲嘴——江小乐心跳快得几乎要蹿出心口，后知后觉地想，陈束是说他和别人亲嘴么？

陈束误会了。

江小乐飞快地抓住了一闪而过的念头，他盯着陈束看了会儿，摇了摇头。

陈束笑了声，说：“小雏儿。”

他语气散漫又慵懒，衬得那把嗓音撩人的要命。

江小乐掌心都出了汗，他听陈束问他，“会接吻么？”

江小乐喉结动了动，半晌，才听见自己压抑微哑的声音，说：“不会。”

“陈束，要怎么接吻？”他问得平静又深沉。

24

江小乐问的很认真，像个虚心好学的学生，陈束愣了一下，心里掠过一丝古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陈束靠着沙发背，审视着江小乐年轻漂亮的面容，扬了扬下巴，说：“过来。”

江小乐眼睫毛颤了颤，挨近了，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束，他穿着家居服，衣襟微敞，露出两截纤细的锁骨，透着股子成熟男人的诱惑。

江小乐膝盖压在沙发上，跪坐着，看着又乖又听话。

陈束忍不住想逗他。

陈束声音压得低低的，几乎是在他耳边说的：“想学接吻啊？”

接吻两个字咬得重，江小乐鼻尖都是陈束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他屏住呼吸，耳根隐隐发烫，脑子里浮现陈束的锁骨，嘴唇——想咬，想舔，想吃下去。

他又饿了，江小乐想，可自己明明才吃了烤肉，吃得很饱。不正常的饥饿欲在肺腑里流窜，让江小乐想起以前他四处漂泊时候的日子，那时不是什么时候都有吃的，饿得不行的时候，他走过长街，街上有很多卖小吃的，都是现做的东西，烤得滴油的肉肠，微焦的鸡腿，各种各样的串串……江小乐站在一家烤鸭店门口，玻璃窗，烤得外焦里嫩的烧鸭在不停得转。

江小乐咽了咽，五脏六腑都抽搐着，要饿疯了。

江小乐已经很久没有挨过饿了，在遇见陈束之后，可他现在又尝着了饥饿的滋味，来势汹汹，冲击着他的每一寸躯体。

陈束说：“初吻么？”

每一个字音转过唇齿，都搔在了江小乐的心尖儿上。

江小乐听见自己嗯了声，而后他听见了陈束的笑声，愉悦的，从容的，如千钧重物狠狠压在江小乐紧绷的心弦。

陈束慢悠悠地叫了他一声：“小乐。”

江小乐猛地抬起眼睛，陈束怔了怔，被他眼里的神色惊了一下，怎么说呢，活脱脱的流浪饿狗的眼神，又凶又焦躁，偏多了几分克制隐忍。

陈束没来由地想起西城人说江小乐，这小子就是条疯狗，咬住了什么，死都不撒开。

陈束还是头一回见江小乐在他面前露出这副模样。

他眯了眯眼睛，江小乐已经垂下了头，耳朵仍然是红的，仿佛那是他的错觉。陈束捏了捏江小乐的耳朵，说：“哥哥可从来不免费教学。”

江小乐声音更哑，说：“我有钱。”

陈束不过是逗逗他，虽然和江小乐睡了两年，可他从来没想和江小乐发生点什么。这小子太小了，即便是如今年纪渐长，陈束也不想和江小乐真有肉体交易。

现在这样干干净净的，陈束很满意，也很喜欢。

陈束笑了一声，拍了拍江小乐的肩膀用上几分力直接推开，说：“傻小子，逗你玩玩还当真了。”

“接吻有什么可学的，”陈束意兴阑珊地说，“你们互相喜欢，即便你吻技青涩，啃他一嘴血他也是喜欢的。”

江小乐心里有几分失落，他安静地看着陈束，说：“那要是他不喜欢我呢？”

25

陈束愣了愣，颇为好笑道：“感情还是单恋啊。”

江小乐看着陈束，小声地嗯了声，陈束虽说快三十了，却从未谈过恋爱，可看着少年这副蔫了吧唧的样子，很是新奇，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