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鹿(49)

作者:提言 阅读记录

这句话引起我的注意。

大三的时候,正是另一个“我”频繁出现的时候,原来不只是贝缪斯发现了,陶提提也发现了。

“你弄错了吧。”

“那段时间我们在一起玩的时候你总是经常走神,现在我才想起来,凡是贝缪斯在的时候你的目光总追随着他。”

“……”

“你怎么不说话?”

“……”

我盯着地面出神,明明听见陶提提的话却没想回答他,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他说的这件事,我居然一点印象也没有,感觉他说的那个人不是我。

陶提提叹着气。

“以前你都不像现在这么闷,玩什么都很有活力,你还记得我们几乎隔三差五就会约着聚在一起玩吗?后来不知从何时开始,你变得安静了许多,甚至也没以前那么爱笑了,起初只是偶尔保持沉默,我以为你只是一时心情不好,可是直到后来你完全换了一种性格,看见发生在你身上的变化,我们都很担心你。”

“我以前不就是这样吗?”

所谓的变化是必然存在的,我没什么好生气的。

但是我觉得有一点很让我在意,就是他们把我和另一个“我”弄混淆了,我本就不是一个特别爱笑的人,我喜欢安静也不是因为心情不好,而是我本身就喜欢。老实说,我有些惊讶居然连自己最亲密的朋友陶子都会把我们弄错,那么贝缪斯呢?他会不会也把我们弄错过?

在我提出这个问题后,陶提提看着我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他当时的表情我一直都记得,像是很不明白又很惊讶我居然会问出那种问题,听起来好像自己都从未认清过自己是怎样的人。

甚至那一刻,不知为何,他的注视让我觉得心里慌乱。

再后来我拿上自己的东西跳下桌转身离开了,任凭他在身后怎么呼喊,我都没有回过一次头。

剧本出了点问题,我需要临时修改剧本,里面好几场戏都要改动,这是一项浩大工程,从下午开会结束大家都走光了,我还在继续加班,抱着电脑在会议室里坐着。

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眼睛都疼了,休息一会儿才发现已经晚上十点了。

忽然有人进来给我倒了一杯热水,我心里有点感动,抬头一看居然是安茜。我有些惊讶,站起身子时差点弄翻了椅子。

我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从外面路过瞧见这里灯还亮着,想进来看看,就看见你坐在这里。”她面对我还有些不太自然,眼睛也不太敢看着我,只好盯着我的电脑。“你在写剧本吗?”

“已经写好了,现正在修改。”

“哦。”

气氛很冷淡,我跟她都在试图找话题,可是却发现如今的我们已经找不到共同话题了。

回想过去,其实那时我们能聊的话题也很少,整天也是围绕着剧本聊天,我的编剧能力很强,她则是对文字很敏感,以往我创作出的好作品里都有她的功劳。

热恋的时候正是和邵学长合作拍摄的日子,她跟着我经常出入拍摄场地,那会儿不少人都在八卦我们之间的关系,被他们问得烦了,在我们同进同出的第二天就干脆和大家坦白了。

每当我创作遇到瓶颈的时候,她都会耐心开导我,帮我寻找新的创作灵感。

但即便我们都温柔善待那段时光,时光回报我们的也只有昙花一现的绚烂。有些事注定没有结果,有些人也注定不能走到最后,我和她还是分手了,毫无征兆地分开了。

分手后,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没能走出来,甚至连她为什么要跟我分手都不知道,也没有勇气去问,再后来见面就真的只是认识的陌生人了。

电影里分手的情侣再见面往往都会问那句话,我蛮不希望她问的,但她还是问了。

“你过得好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这句话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句问候罢了,我不知道其他人会怎么想,可我总觉得这句话很生分,不论曾经多亲密的人说出这句话总会让人感觉出淡淡的忧伤。

正因为如此,我并没有按照老一套的剧本,说出接下来的台词。

我而是对她说道:“这么晚女孩子一个人回来很不安全。”

“有人送我回来的。”她脸红了。

顿时我明白了。

原来很多事情只是我这里放不下而已,有时候想法太多才学不会放下,即使心里有了放开的打算,但是脑中绷着的线怎么也不肯断开。

虽然还有很多无法释怀,但我至少可以做到对她再次坦然相待。

我们像以前那样一起讨论剧本,我给她讲这个故事写的是什么内容,然后把想要如何去修改的想法告诉她,她则是给我介绍文学界的创作手法,并向我讲解如何分段式地讲述故事,才能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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