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顶流退婚后我成了他的白月光(162)

作者:何处东洲 阅读记录

贺秋渡就像一个衣冠楚楚的收藏家,万般珍重地欣赏着他最珍贵、最美丽的宝物。新雪般洁净的陶瓷人偶在他一身黑衣的映衬下,更是白得沉淀出一圈柔光。不过,在他孜孜不倦的抚触按弄之下,陶瓷人偶玉质般的釉面逐渐晕染开轻粉,就像一滴鲜妍的蔷薇花汁掺进牛奶,虽然淡,却任何明艳之色都要摄人心魄。

沁透在肌肤上的粉意越来越浓,林杳然向上仰起的颈项、蜷进掌心的指尖、瑟缩不已的肩肘,甚至拢收相抵的膝盖,都像被制陶师刻意渲染上姣丽的釉彩。整个人浑身上下,除了白,就是粉,唯有那泼墨般的长发和睫毛乌浓似夜。

贺秋渡抱着他,亲着他,目光犹如实质,沉沉地压笼着他。神思潮热间,他忽然想起两人曾一起读过的《格林童话》。故事里写,公主的头发比乌檀还黑,皮肤比雪还白,嘴唇比鲜血还红,无论是谁,只要看见她,就一定会爱上她。

明知故事是虚构的,但只要看到杳杳,就会觉得故事反而是真实的,杳杳才是一场美丽到虚幻的梦境。就算此刻已经将杳杳桎梏在怀中,自己甚至主导着他的全部反应,心脏还是会因过多的满足而惴惴悬空。好像下一瞬,乖乖蜷伏在他双臂间的人就会散成满怀纷飞如雪的泡沫。

林杳然发出一声鼻音浓重的呜咽,不知道为什么禁锢住自己的力度忽然又加重了些许。他艰难地掀起被濡润的睫羽,昏沉的眼帘里,映出贺秋渡的面容。青年的神情是那般郑重,狭长的眼尾蕴含笑意,勾勒出令人沉溺的纹路。

然而,就在林杳然为这份温存而心折不已的时候,却隐隐觉察出异样的感觉。异样,却并非出乎意料之外,因为早就心知肚明,这是迟早要发生的事情。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害怕起来,毕竟再缺乏经验,他也知道自己将面临的会是什么。适才漫长到近乎残酷的前奏早就耗尽了他的羞耻心,清水已经满盈到容器边沿,仅是维持着那一线承载极限,就足以将他的气力消磨得一干二净。

林杳然用力闭上眼睛,在狂乱鼓噪的心跳声中惶恐等待。可是,想象中的痛楚并未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方式。

他愣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想都不曾想到,竟然还可以这样。

林杳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饱胀到满溢后,终于迸裂开来,眼泪随之夺眶而出,滚滚落下。“好过分……你怎么可以这样……”

刚开始,他还能勉强发出一点气弱的声音,可伴随着青年的一举一动,这一点微弱的声音也溃散成含混可怜的泣声。两条纤直霜白的腿本来还轻蹬乱挣,渐渐地也只能在咿咿呀呀的呜咽里,紧绷成几欲折断的直线。

“杳杳不喜欢吗?”贺秋渡的声音又低又哑。

林杳然只知咬着指头哽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身后的人更悍然地覆了上来,“杳杳……杳杳……”反复念着他的名字,每个音节都像抵在他的耳膜上,烧得他心口烫灼,就像被灌进沸腾的铁水,四肢百骸都要熔化成蒸腾的水汽了。

“杳杳,你是谁的?”

“我……我……”他哭得喘不上气。

下巴被掐住,眼泪被吻去,喉口被渡进气息,耳边又传来沉悦的嗓音,“你是谁的?”

“你的……”

“谁的?”

“你的……我是你的……我是……贺秋渡的……”他快被羞惭赧意击溃了,更加用力地咬自己的指节,然后手被及时握住,惹他哭个不停的青年把自己的手送到他唇边,让他咬。

鲜血混合着眼泪,沿着秀气的下颚线淌下,点点滴滴落在褥单上。

让已经不再雪净的凌乱褥单,颜色更深,也更加皱皱巴巴。

窗外,夜雨下得更大了,雨点“啪嗒啪嗒”拍击玻璃,闷潮的,无休止的,倒掩盖了屋内类似哭鸣的暗昧声音。

感觉到怀中清瘦纤秀的身躯一沉,贺秋渡松开了齿列,在那已经留下点点红迹的白净肩肘上落下一吻,“杳杳?”

回应他的只有细不可闻的呼吸。

林杳然已经彻底昏沉了过去,眼眶是红的,鼻头是红的,脸颊也是红红的,上面还沾着未干的眼泪。满头长发散在身上,也无法遮掩那些被他亲自留下的印记。

又心疼,又满足。

贺秋渡垂下眼,纯黑清寒的眉眼唯在看着这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流泄出些许融融深情。他伸手揽过背对自己的漂亮恋人,把人正面抱进怀里。他的动作很轻,可昏睡中的林杳然还是难受地蹙起了眉。

主卧带有一间浴室,走过去不过几步路,但贺秋渡却走出了一身薄汗。他感觉自己抱着的是满满一怀羽毛,不管轻了还是重了,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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