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顶流退婚后我成了他的白月光(80)

作者:何处东洲 阅读记录

就好像那些细细密密的啄吻,给他上了一抹飞红的戏妆。

“是不是被虫子咬了呀, 这鬼地方以前蚊虫就多。”林杳然撇撇嘴,“还只咬我不咬你……”

贺秋渡含糊过去,帮他戴好隐形眼镜后,又抓紧时间帮他梳头发。林杳然头发泼泼洒洒一直垂到腰下, 梳的时候要用手掌拢住挽起,才能把发尾也一并通顺。

林杳然发质很好,并没有因为疏于打理而变得枯黄毛躁, 握在手里沁凉柔滑, 过多的厚密青丝会从指缝间溢出来, 泛着墨玉般的光泽。

简单梳过一遍,被睡得乱七八糟的长发就恢复了光洁柔顺的原貌, 光华潋滟地垂落下来,像一席华丽的锦缎,倾散在林杳然瘦削单薄的肩头。贺秋渡站在他身后,可以从镜子里完整看清他的面容。镜子是古色古香的式样,外面一圈青松白鹤的镂刻像画框, 将这张面孔精心装裱起来,大约是真正的“鬓云欲度香腮雪”了。

阳光照进来,轻灰发着亮,腾在疏落的几线光里,静静漂浮着。

听着梳齿穿行在发丛间簌簌的轻响,林杳然不禁有些恍神。十几年前的那个夏天,似乎也有过类似的光景。他坐在院子里的廊檐下,男孩专心致志地给他编发辫。没有雨的日子,太阳很好,散着这么一头厚密的长发会捂得脖子发汗,他自己又不会鼓捣,但是那男孩却心灵手巧,无师自通地给他编了长长的三股辫,还在发梢用缎带端端正正地系上蝴蝶结。

林杳然眯起眼睛,盯着镜子里的画面,那画面是如此自然而和谐,仿佛他跟贺秋渡同时出现在这个地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好像只要闭上眼,再睁开,就会回到十几年前的夏天,而那个男孩正站在自己身后,站在金色透明的熏风之中。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林杳然不知是因为故事与画像的关系,还是因为重回故地。此刻,自己仿佛身在玄妙之中,时间的概念都在不知不觉间被消解,唯有他与贺秋渡,成为这个空间里唯二的两个定点。

一个荒诞得近似白日梦的念头在心中潜滋暗长,他不敢去碰,不敢去想,因为那是比水月镜花更不切实际的东西,他甚至怀疑在自己触及之前,就会碎成满地残片。

林杳然嘴唇微颤,缓缓开了口:“李兆说,你曾经拒绝了很多大牌音乐制作人的邀请,直到他让你听过我写的歌,你才勉强点头。我想,这跟音乐质量没关系吧?看你录《低温烫伤》时的表现,也不像一时兴起,倒像是为歌手出道准备了很久。”

“为什么?”他转过头,满头青丝如水波晃漾,“我的曲子令你想到什么了吗?”

贺秋渡表情纹丝不乱,甚至手上还维持着拿梳子的姿势。“因为喜欢,仅此而已。”他说。

音乐的主观性非常强,这一点胜过其它的艺术。绘画和雕塑注重外形,文字也必须通过符号讲述内心,而一段音乐,往往直接就是情绪的宣泄和心灵的表达。所以,喜欢二字,听上去很简单,其实是强有力的理由。

只是,这理由放在别人身上,林杳然信。放在贺秋渡身上,林杳然没法儿信。

要让贺秋渡喜欢,太难了。要让贺秋渡喜欢到愿意妥协,更难。

这时,敲门声传来。“然然哥哥,”秦珊的声音清甜响起,“你准备好了吗?导演说录制要开始了。”

“马上!”林杳然生怕她进来,以指为梳,粗暴地把头发胡乱盘起,用一根粗壮的橡皮筋紧紧捆好。“没漏出来吧?”他边调整帽子边问贺秋渡。

贺秋渡看着他做贼般慌乱的样子,唇线紧抿,压了压情绪道:“你就打算一辈子这样?”

林杳然摸着帽檐的手一顿,“不然呢?”只是稍稍回想起那种濒死的感觉,就令他心底发凉。

贺秋渡问:“那个大师就没别的解法?”

林杳然脚步略滞,“有……”

“什么?”

林杳然睫毛一低,脸颊微热,快步朝前走去。

*

一上午的拍摄很快就过去了,过程也还算轻松愉快,就是在苦荞村里打转,逛逛吃吃,打卡各种别致风景与特色美食。

给他们做地接导游的还是敏春。一路上,小姑娘小嘴儿叭叭的没个完,风土人情描绘得那叫一个栩栩如生。当然,出现频率最高的人物还属村长。

“村长会不会来我们这个节目呀?”秦珊道,“老听你说,却连本尊都看不到。”

“不是来之前就知道了么?村长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地开会。”林杳然道。

敏春笑而不答。

时间接近晌午,温度逐渐升高。虽然苦荞村相比城市凉快很多,但毕竟是盛夏,加上大家一直都在外面录制,所以每个人都不免有些暑热烦渴。

上一篇:直觉 下一篇:嚎啕呼吸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