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秦欢如在客厅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

电视里的男女主在雨中接吻，秦欢如哼了一声，挑了一个惊悚鬼片，嘴里恨恨道：“我看你们还亲不亲，看你们还亲不亲！”今天是2月14日，情人节。

秦继儒和关松月老夫老妻了，还是每年坚持情人节当天出去过二人世界，把两个倒霉孩子扔在家里自生自灭。

秦晏如躺在卧室床上看书，是他最喜欢的《笑傲江湖》。

他第八次看到令狐冲和小师妹在山上的快乐生活，感叹情人节了连书都不放过自己。

他不是很看的进去，心里还回荡着前几天苏瑾蕴告诉自己的那些话，有些烦躁，连看书也开始一目十行了。

秦晏如看了十几分钟，压在心底的疑惑和好奇又开始叫嚣着冲了出来。

他干脆放下书，拿起手机给李平冈发了几条消息。

李平冈是浅川一中平行班的，高中曾和秦晏如在一个部门共事，所以也存了彼此的联系方式。

秦晏如开门见山：你知道苏念杉为什么那么怕水吗？李平冈秒回：苏念杉怕水？他哪里怕水，他只是经常做自己掉进海里的噩梦。

秦晏如盯着李平冈的回复，在脑中又记上了一笔。

经常做掉进海里的噩梦。

秦晏如追问：那你知道他为什么经常做这个噩梦吗？李平冈回复：不知道，苏念杉不愿意说的。

过了几秒，李平冈又追了一句：你可千万别问苏念杉，他可能会发脾气。

秦晏如关了屏幕，再次盯着天花板思索。

噩梦。

这似乎和阴影的联系更大了。

就在秦晏如还在苦苦思索的时候，客厅里看电视的秦欢如听到门铃响了。

“谁啊？”秦欢如磨磨唧唧地起身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比她整整高了一个头的少年，白皮肤，冷棕色头发，大眼睛。

还……有点眼熟？少年有点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看着少女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后又眯着眼睛从头到脚打量自己，最后偏过头皱着眉，像是在思考什么。

少年想要开口说明自己的身份，却见少女退后一步，右手食指伸出，放在她的圆脸旁边不停摇晃：“你是那个……你是我哥同学，你叫苏念杉！”苏念杉见秦欢如点明自己身份，有些惊讶，但还是礼貌地笑道：“我是苏念杉，没想到你认识我，你就是秦晏如的妹妹秦欢如吧？”秦欢如亲眼见到相册里面收藏的帅哥真人，两眼发光，赶紧把人请了进来，热情地回答道：“对的对的，哥哥，我就是秦欢如。”

“苏瑾蕴是我堂姐，她在辅导你吧？”苏念杉说话轻言细语的，眼神平静，坐姿端正。

“是的是的，”秦欢如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忙不迭地点头，“我们太有缘了！”卧室里的秦晏如听到客厅有动静，赶忙爬起来，只打开了一条门缝就听到秦欢如叫别人“哥哥”还套近乎地说“有缘”，不由得边走边笑。

“欢如你这是在和谁套近乎了？这是……”秦晏如朝客厅瞥了一眼，只那一眼，脚就被粘在地上，再无法迈开一步。

本来坐在沙发上背对他的少年站起身来面向他。

那是一张熟悉的脸，没有前段时间在学校的那股玩笑气，恢复了高中时的平静，但并不冰冷，白皙的脸上浮着淡淡的笑意。

像春天空气里氤氲的桂花香。

“苏念杉……你……你怎么来了？”秦晏如只是愣了一下就恢复微笑。

他是欢迎苏念杉的。

“我来找你，”苏念杉眨了眨眼，“有点事要说。”

秦欢如在旁边插嘴：“苏哥哥说是瑾蕴姐姐告诉他我们家的地址的，他是瑾蕴姐姐的堂弟，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说罢，她笑嘻嘻地看了一眼秦晏如。

秦晏如深知自家妹妹见色起意的本性。

为了不让苏念杉难为情，赶紧阻止了秦欢如想继续套近乎的心思，对苏念杉道：“那我们进去说吧。”

苏念杉点点头，跟着秦晏如进了卧室。

秦晏如锁了门，把想要凑热闹的妹妹拦在门外。

秦晏如没想到，苏念杉一进屋便说：“我清楚你想知道什么，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慢慢给你说明白。”

苏念杉说话时是那么平静，仿佛他早已窥探到秦晏如的小心思，只是今天刚好来拆穿罢了。

秦晏如有些难为情。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私下打探苏念杉的秘密到底是不是个正确的事，虽然他怀的是好心，但难保苏念杉不会误会。

“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吗？”秦晏如咬着下嘴唇，尴尬地问道。

“不是。”

苏念杉的声音近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