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些孩子们这样小心翼翼地尽自己的能力去照顾她们，她们却还是因为脑损伤引起的脑疝而昏迷不醒，最终因耽误医治离开了人世。

前情了解之后，便进入了真正的重头戏。

“能不能跟我们说说，你们是怎么被带到最后警察叔叔们找到你们的那个工业园的？”

吴萌跟孩子们比较熟悉，又是女警，所以基本都是她在问话，而向航只是安静坐在她边上。

有个叫雯雯的、年龄稍大些的孩子最先开口：“那天突然有两个爷爷奶奶跟着那些人一起来了关我们的屋子，然后就带走了我们。走之前我们重新被遮了眼睛，所以只知道被推上车后又开了很久才到了那里，到之后就有人牵着我们往工厂里走了。”

另一个叫璐璐的孩子点头说：“雯雯姐是在我前面就被带进去的，所以可能还被蒙着眼，后面我跟小圆都是直接被摘了眼罩让自己跟着走的。”

说完她指了指小圆，小圆年纪是最小的，也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便只能紧张地不住点头，表示璐璐姐姐说得没错。

璐璐：“那时我特意回头看了，车上只有丝丝和小嘉，其他人应该是都已经进工厂了。”

丝丝和小嘉就是那两个死去的孩子，一提到她们，孩子们脸上有着明显的失落和悲伤。

雯雯虽然也没大多少，但确是有大姐姐的样子，拍了拍怀里一左一右被搂着的两个孩子，有些哽咽道：“我们都以为她们只是病了，没想到……”

小圆吸了吸鼻子，声音还有着小孩子的稚嫩，奶声奶气的：“那个奶奶递了个什么东西给爷爷，然后就跟我们一起进了屋子，关上了门。爷爷没进来，小嘉和丝丝也没进来。声音很大很吓人。”

吴萌和向航对视一眼，想接着问清楚点，倒是雯雯先开口帮小圆解释了起来。

“那个奶奶跟在我们六个后面进屋之后关上了门，还锁上了，然后就抱着我们安慰说很快就没事了，别害怕，我们都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意思。突然就听外面传来了很大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砸墙砸东西，还带着压抑的哭声，听上去是个男人的声音，应该是那个留在外面的爷爷。小雨小圆她们几个年纪小的当场就被吓哭了，那个奶奶听她们哭就立刻捂了她们的嘴，让她们不要哭，不然会招来坏人。”

“坏人”这个词还真是微妙，吴萌整理了一下，问道：“当天晚上隔壁工厂有个叔叔曾经听到过孩子的哭声，不过持续时间都不长，你们怎么在他们走后也没有呼救呢？”

“我们刚被抓的时候天天哭，就天天挨打，之后就没人敢哭了，而且那个奶奶一直也让我们不要哭，我们怕他们也会打我们。”璐璐说。

吴萌点点头，给了小妹妹们一个鼓励和信任的眼神。

孩子们在的暗室里有个小窗户，虽然很小，但是关得并不严实，加上位置很靠近隔壁工厂，所以孩子们的声音被听到的可能性，确实比在工厂大堂里发疯的李开河更高，毕竟工厂大堂的窗户为了隔绝机器工作噪音，都用的是专门的隔音玻璃。

“我试探着问过，为什么另外两个妹妹没有进来，可那个奶奶没有回答我，只是说让我们别怕，很快就能回家了。”

雯雯补充道：“之后门外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奶奶出去了一趟，拿回了一些小面包和水，喂我们每个人吃了几口小面包之后，就把水都拧开插上了吸管排列在一旁，但是没有给我们松绑。临走时她还说让我们乖乖等着，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之后出去她就没有再回来了。”

几个孩子虽然状态还算稳定，可都不免红了眼圈，吴萌有点不忍心，看了眼肖冉茗，也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肖冉茗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可以继续，吴萌这才定了定心，又问道：“所以，进了屋子之后，你们就没有再见过小嘉和丝丝了，也没见过那个爷爷了是吗？”

“对。”雯雯作为大姐姐，几乎承担了和警察对话的大部分责任，几个小的也就是跟着点点头。

“他们走之后我们小声叫了几声小嘉和丝丝，但是外面特别安静，没有任何回应，屋里只有个小窗户，晚上特别黑，我们担心他们，又很害怕，不知道那两个人到底为什么把我们扔在那里，所以还是忍不住开始哭。哭着哭着声音越来越大，大家便又开始担心被打，加上想起那个奶奶说的‘会招来坏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所以大家互相安慰着也就停下来了。”

“我们就是担心奶奶是骗我们的，要是早知道她真的是为了报警救我们，我们也就不用那么害怕了。”雯雯说着手上动了动，轻轻摸着手边的布偶，怀里的两个小的也是一直紧紧抱着布偶，低着头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