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某(248)

盛望被他弄得心痒难耐,又忍不住回应起来。

*

如果不是因为被某个毛茸茸的东西拱到腿,惊得盛望没站稳撞到了茶几一角,他们这会儿可能已经滚到沙发或者床上去了。

肌肉记忆作祟,盛望亲着亲着就忍不住要去弄一下江添的喉结。以前是出于恶趣味和占有欲,想看他哥从冷冷淡淡的模样被他一点点逗到失控。现在……

现在好像也是。

那点少年期的使坏心思总在相似的情境下倏忽探出头来,根本用不着刻意去想。好像对着江添,他就能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把自己摊开来。

茶几是木质的,边角有点尖。江添其实买了一组硅胶包边,但这几天心思跟着某人飞去了广东,包装盒都还没拆。

盛望小腿被蹭破了一道印,细细地渗着血,他卷了裤腿坐在沙发上,跟蹲在茶几上的罪魁祸首大眼瞪小眼。

可能是猫的目光过于专注。盛望的神经在酒劲中挣扎了一下,感觉到了微妙的尴尬,于是他拽了个抱枕过来搂着,默默挡住了腰胯。

这猫被江添惯得无法无天,哪儿都敢坐,还不怕生人。

想到“生人”这个词,盛望有一点点不爽。江添去卧室找药膏,他趁着对方听不见,倾身向前,伏在抱枕上看着猫说:“你是我那个失散多年的儿子么?”

猫可能以为他要挠它,默默往后撤了脑袋。

盛望又问:“你怎么长这么胖了。”

猫虎着脸瞪他,变成了飞机耳。

盛望还想再开口,就见江添从卧室出来,手里拿了个小盒说:“是那只,不是胖是毛多。”

他一出现,客厅里两个活物都消停了。猫瘫坐下来舔起了爪子,盛望搂着抱枕窝了回去。

半晌,他老老实实地“噢”了一声。

“别盘腿。”江添示意他把破了的那条腿放下,在盒里抽了张创口贴说:“刚住过来,没别的。”

“我自己来。”盛望刚要伸手,就被江添让了过去。

创口贴带着微微清苦的药味贴在了破口上,江添的指尖落在他小腿皮肤上,在创口贴边沿抹抹碰碰。盛望下意识收了一下腿,默默搂紧了抱枕。

那猫不知是对药味好奇还是怎么,忽然凑过来,用湿漉漉的鼻尖嗅了嗅他腿侧。

“它这是在亲我么?”这猫毕竟是盛望当年费劲挑的,稍稍有点亲近的姿态,他就觉得真讨人喜欢。

谁知他刚有点享受这种亲近,江添就泼了他一桶冷水:“不是,它在蹭鼻涕。”

盛望:“???”

放你的屁。

盛望给了他一脚,不重,就像是伤腿来了个膝跳反应。

踢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先愣了一下,抬眼却见江添站在那里收着创口贴盒,然后偏开头很低地笑了一声。

盛望感觉自己像一个在雪地里长途跋涉的旅人,守着火堆坐了很久,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到了暖热。解冻从手脚末梢开始,血液活泛起来便淌满了四肢百骸。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哪怕他自己都觉得已经面目全非了,却依然可以逗笑那个人,一如往昔。

江添的声低笑就像一个开关。那之后,盛望忽然变得粘人起来,跟着他进出卧室和厨房,看着他冲泡了一杯解酒的蜂蜜水,然后异常自觉地抓过来灌了下去。

他的话终于缓慢地多了起来,最初是问江添,问他为什么换了微信,在学校过得怎么样,生活还方便吗,有没有交到一些还不错的朋友。

他听到江添说住的地方空气不错,只是人很少,节假日尤其到了圣诞之前,周围的商店总不开门,只有几间狭小的超市亮着灯,却找不到想买的东西。

附近有家中餐厅,味道并不怎么让人满意。有一回过年,几个同学叫上江添包了饺子,却只买到了果醋,蘸着味道很奇怪。有个奇才破罐子破摔,往醋里挤了同样奇怪的辣酱和芥末,一顿年夜饭差点吃出终身阴影。

留学生时常有聚会和联谊,江添被拽着去过两次,实在没有兴趣,便再没参加过。

……

然后慢慢的,盛望从问转为答,说到了自己。

他一直过得匆匆忙忙,很少会回想这几年的经历,碰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好像过去了就过去了,不愿细说。直到今天,他才真正给这几年划开一道口,零零散散地说给江添听。

他以为会很难过,可真正说出来又觉得一切还好。

他说了大学生活,着重吐槽了隔壁宿舍醉人的“香气”,逼得他很早就搬出来租房住,一度想养一只猫,免得房子太冷清。可是每次挑选,都会想到很多年前被领走的那只,所以猫窝、猫砂盆、猫玩具买了一整套,却始终闲置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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