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某(4)

帅哥互怼可能挺吸引人的,前面几桌同学纷纷扭头。

高天扬一看气氛不对,第一个冲出来打圆场:“不是,刚刚你补觉不知道,老师把他摁这儿的。”

“哪个老师?”江添问。

“还能有谁,大嘴呗。”高天扬说,“他不是一向喜欢瞎排座位么,上次一句话把我课桌拎讲台旁边,第二天自己又给忘了,问我为什么好好的教室不坐,非要上讲台跟老师挤,我就日了狗了。”

盛望正冷着脸跟江添对峙呢,闻言扭头盯着高天扬,脸上明晃晃刷了一排谴责的大字:刚刚大嘴猴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旁边突然响起“咣啷啷”的拖动声,盛望闻声看过去,就见江添已经站了起来,拎着椅子,把自己那张单人桌往后拉了一段距离。

“你干嘛啊?”高天扬纳闷地问。

“调座位。”江添看也没看,冲盛望的方向偏了一下头,说:“他矮一点坐这,我坐后面。”

盛望:“谁矮?”

江添已经在新位置上坐下了,他从桌肚里抽出厚厚一沓卷子丢在桌上,这才往椅背上一靠,抬眼看向盛望:“不然你比我高?”

“……”

至此,盛望对这人的印象是彻底好不回来了。

他把自己面前的单人桌往左挪了一些,跟整排对齐,又把书包塞进桌肚。刚坐下来,高天扬用笔头在他桌上敲了敲,扭头低声叨逼叨:“诶,哥们儿。”

“嗯?”盛小少爷不爽的时候针对性很强,不会对着无关人士乱拉脸。

高天扬用手掩着嘴,用更低的声音说:“你别往心里去,他平时不这样。这两天可能是遇上什么事了,心情不太好。”

盛望出于礼貌“哦”了一声,心里想的却是关我屁事。

比起后面那位冰雕瘟神,他更关心教室里的其他人。

因为放眼望去,整个教室只有他一个人桌面上放着教材,其他人都是一沓一沓的卷子。而且上课铃打这么半天了,也没见哪个老师来。

这学校什么毛病?

他扫视一圈,还没来得及把疑惑问出口,高天扬这位贴心小棉袄就主动开口了:“今天周六,又是补课期间,一天都是自习。你……没带点卷子啊?”

盛望没好气地提醒他:“我今天刚来。”

“哦,那你拿什么复习啊?”高天扬戳了戳崭新的教材,说:“课本啊?”

“复习?”盛望重复了一下,“你说复习?”

“对啊。”

盛望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他干巴巴地问:“为什么要复习?”

高天扬说:“因为明天考试啊。”

盛望:“???”

“明天干什么?”

“考试。”

盛望用一种你在说什么梦话的目光看着他:“考什么?高一的内容?”

“那是上一次期末考试的事,现在考什么高一的内容啊。”高天扬指着盛望今天刚领到的教材说:“考这个。”

盛望:“……”

你再说一遍?

可能他凝固的样子有点萌,高天扬笑趴了。

盛望指着教材,用毫无起伏的声音说:“徐主任告诉我,这是你们这学期的新教材。”

“理论上是。”高天扬说:“但是我们已经学完了啊。今天8月8号对吧?我们7月10号放的暑假,就放了10天,然后就来上课了,前两天学完了。”

“哪门?”

“反正数理化都学完了,语文进度稍微慢一点点,英语本来也不按课本来。”

盛望一阵窒息:“所以我明天要考五门完全没学过的东西?”

“是。”

“我能请假么?”

“应该不能。”高天扬故作沧桑地说:“朋友,任重道远,好自为之。等毕业了,找人打徐大嘴一顿就对了。”

这件事过于刺激,以至于一天下来,盛望同学始终处于精神上微醺的状态,简称很醉。

还是司机小陈叔叔打他手机,他才反应过来自习已经结束了,教室里的人走得七七八八。高天扬临走前似乎还跟他打了声招呼,后面那位讨人嫌也没了踪影。

他在半路接到了他爸盛明阳的电话。亲爹毕竟是亲爹,一个“嗯”字就听出了不对劲。

“怎么?碰上事了?”盛明阳问。

盛望脑袋抵着车窗,懒叽叽地瘫在后座,麻木地说:“有个需求麻烦满足一下。”

“说?”

“我想退个学。”

“……”

盛明阳愣了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哎呦,这还是我儿子么?”

盛望从小到大都是孔雀开屏的性格,也就小时候撒泼耍赖才会说“不行”,大了就再没听过。冷不丁听见这口气,盛明阳还有点感慨,语气都柔和不少:“来给爸说说,受什么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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