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某(86)

他找了一张旺仔拱手的图替换上,然后在昵称框里输了四个字:开业大吉。

改了不到两分钟,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二楼走廊里开着一盏顶灯,并不很亮,在两间卧室前投了一圈光晕。江添洗过的头发已经彻底干了,温黄的光打下来,给他都勾了一圈柔和的轮廓。

他举了举手里的东西,说:“开业礼。”

“什么东西?”

盛望纳闷地接过来,翻开一看……

靠,字帖。

“你是不是找架打?”他没好气地问。

江添不置可否,他手指往回收了一点说:“要么,不要我拿回去了。”

盛望沉吟片刻,问:“你的字是照这个练的?”

“差不多吧。”江添说。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照着写过两次。”江添说。

“照着写两次能叫练字?”盛望没好气地道,“那你不如跟我说你天生的。”

江添居然还“嗯”了一声。

盛望眼珠子都要翻出来了:“我确定了,你就是来找打的。”

江添在嗓子底笑了一声,又正色道:“其实练起来很快。”

盛望不太信:“再快也得一年吧?”

“不用。”

“你别蒙我。”盛望一本正经地说:“这我还是知道的,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小时候练过字,认认真真——”

他竖起两根手指说:“两年。”

这次江添是真的笑了。

他手腕抵撑着门框,偏开头笑了半天,喉结都跟着轻微震动。

“笑屁啊。”盛望绷着脸。

江添转回来看着他问:“想速成么?”

“废话!”盛望说完狐疑地看着他:“你不是吧……连练字都有窍门?”

“练不到多精深,但起码能看。”江添说。

盛望怀疑他在人身攻击,但拿人的手短。看在字帖的份上,他忍了:“能看就行,我又不去搞书法。”

江添摊手勾了一下食指说:“给支笔。”

盛望直接推着他进了隔壁房间。

这边的书桌早已收好了,椅子空着,江添却没坐。他从书包里捞了一支红笔出来,弯腰在字帖上圈了一些字。

“国、辽、溪、覃、鸦、氧……”盛望跟着念了几个,没看出规律。

江添翻了十来页,一共圈了不到30个字,然后搁下笔说:“练这些就行,每天模仿几遍,平时写字再注意点,就差不多了。”

“真的假的?”盛望很怀疑,“这些字有什么特别的么?”

“全包围、半包围、上下、左右结构都挑了几个典型。”江添说:“跟你做题一样,这些练好了,其他大同小异。”

盛望扫视一圈,问他:“有空白本子么?我试试。”

江添找了一本给他,还附送一支钢笔。

“你写吧,我背书。”他拎起桌边倒扣的语文书,像之前的许多个深夜一样,坐到了窗台上。

白马弄堂那几只夜虫又叫了起来,细细索索的。盛望在桌前愣了一会儿,拉开椅子坐下来,照着字帖上圈好的字,一笔一划地写起来。

五分钟后,他长舒一口气,拎着本子在江添鼻尖前抖来晃去:“写好了你看看,我觉得进步挺大。”

江添扫了一眼,那张帅脸当场就瘫了。

他书也不背了,把本子重新搁在盛望面前,自己弯腰撑在桌边,一副监工模样说:“重写。”

“……”

盛望心里一声靠,感觉自己回到了幼儿园。

大少爷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因为练字熬到了两点半。等监工老爷终于点头,他已经困得连房门都找不着了。

最后怎么撒的泼他不记得了,只知道第二天早上睁眼的时候,看到的是江添房间的天花板。

第36章 童年

这个年纪的男生清早起床会有些尴尬。

盛望下意识卷了被子侧蜷起来。他迷瞪了几秒, 突然意识到有点不太对——被子一滚就过来了, 丝毫没有被另一个人拉拽的感觉。

江添呢???

他茫然片刻, 翻身坐起来。空调被堆叠卷裹在他身上,房间里空空如也,没看到另一个人。他抓了抓睡得微乱卷曲的头发, 正要掀被,房门就被人打开了。

江添进门愣了一下,瞥向挂钟说:“这么早醒?”

时间刚到6点, 窗外天色大亮, 阳光却很清淡,依稀有了初秋的味道。

他额前的头发微湿, 眉眼清晰,弯腰捞起床脚的校服外套时, 身上有股沁凉的薄荷味,一看就是刚洗漱过。

盛望“嗯”了一声, 嗓音微哑,带着刚醒时特有的鼻音。

他掀被的手一顿,又默不作声把被子盖回来了。

江添扫到他的动作, 似乎是轻挑了一下眉, 也没多反应,径自走去窗台边收书包。盛望又抓了一下头发,没话找话地问道:“你真睡觉了?怎么起床没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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