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深陷(224)

作者:玉堂 阅读记录

冯斯乾意味深长审视我,我的确并无弦外之音,一张清丽面孔无比纯情无辜,他一言不发。

小白鸭倒了一杯酒,“宝贝,我喂你喝?”

我强忍头皮发麻,接过高脚杯,反手递到冯斯乾身边,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水晶杯的杯壁细细流连,漫不经心饮了一口酒,并没理会我,我举杯不罢休,执拗等他回应。

小鸭看不过眼了,他提醒冯斯乾,“冯董,小甜心敬您酒。”

冯斯乾这才掀开眼皮,不冷不热看了我一眼,“小甜心。”

我甩手从前额向后背撩发,凑近他耳畔,“是夹心的小奶油。”

我打量他神情,冯斯乾淡漠盯着点歌屏幕。

我继续朝他呼出热气,“那种地方的男人最会讨女人欢心,他们总能识破女人的特点,我在哺乳期嘛。”

冯斯乾仍旧不语。

我紧张握拳,“要不,我喂喂孩子,总好过浪费了。”

他终于看向我。

我心脏咯噔一跳,维持不动声色。

冯斯乾喜怒不辨,“想见孩子是吗。”

我拳头抓得更紧,憋劲咬了咬牙,谁耐得住,谁占上风,我莞尔,“想归想,可没空见,而且见了,我应该还不如冯先生雇佣的月嫂照顾周到。”

冯斯乾扭回头,默不作声接着看屏幕。

我没再自讨没趣,收回执杯的右手,和小鸭合唱了一首情歌,唱歌的过程冯斯乾始终没有出声,亦没有半分波澜。

生意场有一个行业潜规则,约在酒楼茶楼,当天就能谈正题,约在娱乐场所,头一场只做铺垫,下一场再约出才能提正事,我没敢太激进,让段誉察觉我有事相求,所以缓了一步,先打打基础。

我这一晚喝了许多青梅酒,没什么度数,甜得发腻,中途段誉和两个女郎做游戏,我抽身去洗手间方便,洗了手出来,嗅到空气中一缕熟悉的烟味。

黄鹤楼典藏版。

放眼江城,抽这牌子的舍他其谁。

我置若罔闻,原路返回包厢,途经男厕门外,墙根下立着的一抹颀长人影忽然轻微晃动,我故作警惕驻足,“谁在那?”

冯斯乾牙齿叼着一支烟,从黑暗中走出,灰烬也坠落。

“鸭好玩吗。”

我装成松口气,“是冯先生啊。你老毛病没改呀,喜欢在卫生间堵我。”

我拨弄着被长发覆盖的耳环,意犹未尽的吧唧嘴,“还成,可惜嫩了点,我嗜好熟男。”

我在流光溢彩的光柱下摇曳生姿,腰臀婀娜丰腴,像两朵柔润的并蒂白莲,包裹在酒红色的半身皮裙里,“越猛,越成熟,越有滋味。”

我舌尖舔过唇瓣,逼近他,他纹丝不动,静默吸烟,任由我手抵住他胸膛,“口舌的功夫差了点。”

冯斯乾眯着眼。

良久,他开口,“想必宗易这方面的灵活度不错,林太太才情深念念不忘,原来是怀念他的功夫。”

冯斯乾从嘴角取下烟,衔在指缝,“丈夫尸骨未寒,林太太倒玩得十分尽兴。”

他一提林宗易,我只恨自己没法立即捅死他,我清楚,我没这份本事像他一样造了孽全身而退,硬碰硬只会葬送自己,讨不着便宜。

我压下火气,“日子总要过啊,我又舍不得死。”

冯斯乾凝视着烟头溢出的徐徐烟雾,“有孩子在,林太太是不舍得死。”

我瞧了一眼自己涂美甲的指甲盖,“孩子在冯董手上精心养护,我不担心他,更不记挂,我活着是为了享受。我有钱又没男人管制,大把青春不享受,还独自枯萎吗?”

冯斯乾掸了掸烟灰,“宗易的种,在我眼里并不讨喜。谈不上精心。”

我笑里藏刀,“你不敢不精心。宗易的儿子是继承人,邹植出面认可了,董事局必定信服,继承人病恹恹的,甚至无缘无故夭折,索文会追查到底,冯先生有钱有势,犯不上铤而走险。”

冯斯乾穿透一团灰青色的雾霭望着我,“韩卿,手段还可以。”

火候差不多了,我再腻乎他,就乏味了,总不能次次是他先走,钓着男人,务必要钓在关键处,钓在他的欲望喉咙。

我往回走,冯斯乾在我背后说,“我好奇一件事。”

我脚步未停,走得更洒脱,他慢条斯理吐出,“宗易出事后,电话开机,隔天再打,是关机。渭城当地警方在现场提取到他不少的遗物,唯独没有手机。”

我一滞。

冯斯乾掐灭烟头,“他手机在谁手里。”

我蹙眉,转过身。

他看着我,倏而得逞一般闷笑,“在我手里。”

我也看着他。

冯斯乾摩挲着腕表的表盘,“有些对我不利的信息,不销毁怎么行。”

我竭力压制,缓缓绽出笑,再度靠近他,我朱唇张开,有晶莹的水光拂过他鬓角短发,拉开似有若无的透明的丝,浮荡在他面颊,暧昧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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