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加二等于七(21)
可能生命中已经遇见了很多人,可能生命中还有很多人没遇见过,但是遇不遇见的都无所谓了,其他人都不用见了,就他了,他只想要眼前人。
别人可能会说他是热血上头一瞬心动,但他很明确,他不是一时兴起,就算是一时兴起,他也要长久的热烈的永远的爱下去。
李子园的人不多,可能因为天刚晴,地里都是湿的,大家都不愿意走。门口小门房里坐着一个老爷爷,旁边挂牌上写着十元一斤,他给他们两个递了两个篓子,然后又给了两个鞋套。
“其实感觉没多大用了。”邓禹奇看了一眼自己的糊满泥巴的鞋边。
“那就别用了。”武迦尔说。
“李子熟了吗?”邓禹奇跟着他进了园子,随手采摘了一个李子下来,“能吃吗?”
“熟了,能吃。”武迦尔摘了一个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转手递给他。
邓禹奇刚要接过的时候武迦尔突然拽住他衣服的下摆擦了擦。
邓禹奇看着他笑,“哎不是……”
“怕你嫌弃我衣服脏,”武迦尔递给他,“还是用你自己衣服再擦一遍吧。”
“那这都脏了两遍了。”邓禹奇说。
武迦尔连忙拍了拍他的背,“快吐,再不吐就要吞下去了。”
邓禹奇,“……。”
两人采摘了两大篓子然后去老爷子那里上称称了一下,最后武迦尔扫码付款把两袋李子扔进背包里。
“难怪你背包来呢。”邓禹奇说,“重吗?”
“不重。”武迦尔朝他昂了一下下巴,“回去走大路,走水泥路。”
“行啊。”
第17章
一个月的暑期兼职生活在七月份落尾,他们收拾好东西纷纷准备搭上回程的大巴。客车站里人不多,三三五五的抱着自己的行李坐在长排客椅前。
武迦尔在自助取票机上购买了四张到市客运中心站的票,他把票递给旁边人,结果递了半天都没人接,他回头一看,邓禹奇正看着一处分神。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个八九岁的女孩怀里正抱着一个不大的小男孩,估摸着也有一岁多,正躺在她的臂弯处被她轻拍着酣睡。
“怎么了?”武迦尔突然问。
邓禹奇没偏头,半晌才开口道,“我就是这么被我姐带大的。”
武迦尔再次朝他看了一眼,似乎是没想到,毕竟从少爷平常的吃穿用度上看着都像是从小就含着金汤钥匙出生的人,哪怕当初开学报名时,他爸爸还特意打扮成农民工的形象,可能是为了让他能显得低调一点,但邓禹奇仿佛身来自带一股富贵气息都掩盖不了他实际上过得还不错的事实。
邓禹奇没等他回复继续说道,“当年我比这还大几岁吧,被我姐天天背在背上跟着去上学,后来吧,因为一个电话,上了火车去找我们父母,然后……”
他顿了一下,感觉喉咙里有什么东西酸酸涩涩的冒上来,“我很幸运,遇到了我现在的父母。”
“那你姐呢?”武迦尔问。
“她……,”邓禹奇从那对姐弟身上收回目光,“不知道,我当时被扔在了京市儿童福利院门口,然后林院长把我带进去了,没呆几个月,就有人来领养我了。”
武迦尔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
邓禹奇嘴角用力扯起一个笑容,“哎没事,又触景生情了。”
“这样,”武迦尔看了一眼周围,突然压低声音说,“那我也告诉你一个吧。”
邓禹奇一挑眉,“难道你也是?”
武迦尔愣了几秒,突然笑道,“不是啊,你可别和别人说啊。”
“嗯,不会!”
“其实乐乐也是,和你一个院的。”武迦尔说。
“啊?”邓禹奇回想了一下,实在是想不起在那堆小孩中有乐乐这人脸,“我记不太清了,当时年纪小,而且我也只呆了几个月就走了。”
“嗯,”武迦尔看着他有点迷惑的眼神,伸手在他头发上揉了一把,“乐乐那次开学后和我说过一次,说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我没太当真,总觉得他记错人了。”
“他说他有次没吃饱,半夜很饿,你还悄悄跪在他床前给他分过半个馒头了,他特别记得。”武迦尔又说。
“唉~,我是真忘了。”邓禹奇眯起眼,然后又看向不远处座位上坐着的乐乐的脸,还是和那本就不太清晰的记忆深处对不上号。
武迦尔把车票递给了剩下那两人,车在八点半启程,四人坐了两个小时的大巴终于到了市客运站,然后又提着行李往高铁站走。
—
回家后的第二天,邓禹奇手机发来一条信息,显示到账五千元。
他给武迦尔发了个‘谢谢老板’的表情包,两人随便聊了一两句就没再说话了。
乾韧支撑着半个脑袋躺在他床上,“熟了没?”
“这李子都比你俩还熟吧?”
邓禹奇没理他的嘲讽,“你没去避暑山庄?”
“这不等你呢嘛。”乾韧从床上翻滚下来。
“不去。”邓禹奇说。
“为什么不去?”乾韧问,“忙着追夫大计?”
邓禹奇扯起一边的嘴角,“去给我小舅子过生。”
“哦哟哟哟哟哟哟不得了了。”
“你能不能闭嘴?”邓禹奇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扔给他。
“唉~”乾韧长叹一口气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啊。”
乐乐的生日在八月中旬,邓禹奇看着武迦尔发来的地址一瞬间陷入了怀疑。那片小区基本上都是独栋别墅区,按他平常那个兼职劲儿,他家不住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居民楼都对不起他那么热爱打工挣钱的心思。
他心里叹了口气,提着生日礼物就直接出了门。
路上接到乐乐的电话问到哪了,邓禹奇说刚出门,他叫他发了个地址过来说他哥等下过来顺路捎他一段,邓禹奇把位置共享发出去就没动了,站在原地看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直到一辆黑色大G缓缓停在自己面前,还按了声喇叭他才抬头透过黑色玻璃窗看……看不清。
车窗降下,武迦尔冲他一笑,“上车。”
邓禹奇心里‘啧’了一声,开大G的男人可真他妈帅啊。
“你有钱还兼职干嘛?”邓禹奇终于把自己的疑惑问出声。
“我没钱啊,”武迦尔说,“我妈他们给我把生活费停了。”
“啊?为什么?”
“说来话长。”武迦尔调转车头。
“那就长话短说,”邓禹奇看着他,“我一直以为吧,就你兼职那么多,又是修车又是摆摊,暑假还办暑期班啥的,都是为了你弟,供他上学啥的,就过得不是那么富裕,结果……真是闪瞎我的眼。”
“也差不多是吧,”武迦尔说,“我手里没钱,现在还是得兼职供他读书。”
感受到旁边人的视线,他继续说道,“我初中就不爱学习,高一想辍学的情绪达到顶峰,总觉得这课上的没意义,学不进去,而且当时又和老师产生了矛盾,反正就各种借口不想读了,然后试也不考了,直接翻墙出校跑外边玩去了。”
邓禹奇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好牛啊。”
“然后就被阿姨停了生活费?”
“嗯对,我妈在‘我们是一家人’里发了个群消息,那原话我都还记得,说因老大无心学习,遂主动请缨打工赚钱承担接下来老二的所有学杂生活费至大学毕业,同意的扣一。”
“不同意的呢?”
“没有不同意的,我就是第一个蹦出来扣一的,然后我爸乐呵呵地跟在后面,乐乐发了个问号被我妈一个死亡微笑表情吓得立马跟一。”
“然后你就去了修车行?”
“干了各种吧,不过和凯子熟悉一点,在他那个修车行里干的时间最长。”
“那时候拽死了,天大地大老子最大,不信没书读还没饭吃,结果吧,出来一干还真是没书读就没饭吃,公司基本上都不要你,只有一些这种招学徒的,什么理发店啊,收银员啊,商场导购啊那些,反正还挺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