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反应慢一些，但并不是傻子。

想想从周有贤带管横回来，一直到今天，所有的一切，每一刻的不寻常，每一次的诡异，都在我的脑子里过了一遍。

他……爱我？

放屁。

谁爱人会这样？

如果我爱一个人，我绝不会像他对我一样对他。

我追进周有贤的房间，把我心里想的如实说了出来，“如果我爱你，我绝对不会像你这么做。哥哥，你不爱我。你搞错了。”

他还保持拖着管横的姿势，虚眯起眼睛，这是他常用的表情，“你是我弟弟，我当然爱你。我对你是最普通的亲情，言言，是你搞错了。”

人应该学会相信自己的判断，不……应该是深信不疑。对了就是自己英明，错了也是自己自信罢了。

我认定了，周有贤对我感情不纯粹。

嗯，他生病了。

外出那几年，他一定是经历了什么，才会隔着这么远也要把感情投射到我的身上。

出于亲情，我理应帮他治好这个心理疾病。不过从自私的角度来看……关我屁事。他已经变态了，他对我有不好的企图，我干嘛还要管他？

做人，总是要自私一点比较好。

“周有言，你不要再咕嘟柠檬水了好吗？真的太恶心了。隔壁桌的妹子一直在看我们。”

嘴唇一疼，我回过神来。林嘉瑰把杯子连着吸管一起拽走扔掉了……我的嘴被划了一下，有点疼。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太丢人了。我捂住脑门，手肘拄在圆桌上，满脸都是丧气。

何欣坐在林嘉瑰身边，她看起来很担心我，“你到底怎么了？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说出来，我们帮你。”

“我哥想泡我。”

“我们帮不了，抱歉！”何欣攥紧了拳头，满脸歉意，激动得红了脸。

林嘉瑰邪邪一笑，她翘着二郎腿，晃了晃皮靴尖儿，左边眉毛不动，右边眉毛一挑，意味深长地道：“哇哦。”

“现在不是幸灾乐祸的时候。想笑话我能等以后吗。呃，最好换一件事。对我来说这个不是伦理片，这是惊悚片。”

我已经满脸真诚，奈何林嘉瑰依旧“哇哦、哇哦”。她不听我的。这个女人忘恩负义的好快，才几天就不记得是我亲自登门劝说才帮她重新追回她的女朋友——我的前女友。

我低头看着桌上洒出的柠檬水渍，水珠儿一颗一颗的，汇聚在一起映出我的眼睛。我突然后知后觉，就这么说出来，对我哥是不是不太好？他会被当成变态的。虽然他已经是了。

“这么好玩儿的事，怎么只有林嘉瑰你一个人笑？何欣，你不觉得我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这个笑话特别搞笑吗？”

我嘿嘿笑起来，五官更是用了此生最传神的演技去伪装。

林嘉瑰的笑容逐渐消失，她皱了皱眉，脸色难看的要命，然后她冷哼一声，从隔壁拿了一杯奶茶，抠个口子泼在了我的脸上。

热的。

“啊——”

好烫！

林嘉瑰压过桌子伸手狠狠戳我胸口，“耍我就算了，你耍欣欣，不要命了吗？傻/逼。”

她架起还在状况中迷惑的何欣，然后让隔壁桌的妹子跟我要钱，赔那杯奶茶。

“给你钱。抱歉，他不是故意的。”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周有贤！

他来了。他来的巧，误以为是我弄洒了妹子的奶茶，于是自以为是地替我赔了钱。

“言言，看来我们需要再谈一次。这次我实话实说，一个字都不会再骗你。”他把我从店里拽出去，又去了那个门洞。

这一次，他没站在风口。他跟我站一块儿，我倚着墙，他倚着我。

十九、“有话好好说。你离我远点儿，别挨着。太吓人。”

我推了他一把，他满脸受伤的表情让我顿时心软。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多想。你是我哥，对我包容点儿。哈哈。”我堆了一脸笑，倒像是我做错了事。

他叹息一声，低笑道：“现在轮到你糊弄我了是吗？报应来得真快。”

我一抿嘴，决定不说话了。多说多错。

“我明天就走，回公司。你别不自在了。”

我愣住了，并且强烈怀疑刚刚幻听了。他可是早就说了要过了十五再回公司。

“我明天走，是真的。”周有贤笑起来很苦，他离我有一个人的距离，这是安全距离，我心里有了底，于是多看了他几眼，他强颜欢笑的样子都不像我印象里一直骄傲的哥哥了。

我嘶哈一声，摆出劝解的口吻，“有些感情来得快，去得也会很快的。等你回去了就不会再对我……哈哈，是吧，哥。”

“可我对你的感情来得并不是很快，我甚至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