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犬(67)

作者:酒昼 阅读记录

陈文正:“没关系。”

俞清听见陈文正胸腔有力的跳动声,这样的关系公之于众没有他想的那么困难。

夜里只能挂急诊,先是看了膝盖,俞清掀开裤腿,左边膝盖肿了一大块。

“能走路吗?”

俞清点头:“能。”

“大概率没有伤到骨头,要是不放心可以拍个X光。”

俞清也知道这种一般是皮外伤,但陈文正先开了口:“医生,麻烦拍个X光。”

医生在键盘上敲着,陈文正扶着俞清站起来,他把俞清送到X光室门口,然后跑去人工台缴费,又跑回来挂号,等俞清拍了片子,他才放下心来。

他坐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不时传出些病人哀嚎的声音。

蓦地想起阿婆最后那几年,那时他忙着在工地打工赚钱,每次给阿婆打电话的时候,她都说不疼,已经好了很多,后来回去给阿婆处理后事的时候,同屋的阿姨说阿婆夜里总是疼得睡不着,有几次疼得想死,但是她说她不能死,她要死了,她的文正就一个人了。

病人还在哀嚎,陈文正攥着手里俞清的病历。

他想,阿婆,我不是一个人了。

俞清从X光室出来,脸色不大好,一天没怎么吃,加上又感冒,几乎站不住:“X光要40分钟才能出来,还要挂个呼吸内科,感冒好几天了,没什么好转。”

陈文正搀着他:“俞总还真是时间管理大师。”

俞清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这周挺忙的,本来想今晚来医院的。”

陈文正转过脸,瞧他太瘦而格外明显的下颚线:“生了病,攒到一起治,俞清,我他妈墙都不服就服你。”

俞清:“膝盖是今早摔的,不是为了攒到一起而攒到一起。”

陈文正对他的逻辑特佩服,总能找到新奇的角度诡辩。

“幸好你下面没你嘴硬,不然老子要被气到升天。”

俞清耳朵蹭的红起来:“这是医院,不要乱说话。”

陈文正掐他的腰:“呵,实话也叫乱说?”

“你别捏我腰,痒。”

陈文正扬眉:“我难道不知道你怕痒?”

俞清知道他是故意的,也不挣扎,因为他知道自个越挣扎那人却得意,忍着那股难耐的痒,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真是乖得要死。

陈文正生出不忍,罢了手:“你在这坐会,我去挂号,呼吸内科,对吧。”

俞清点头。

陈文正拿着医保卡去挂号缴费。

膝盖问题倒不大,敷点活血化瘀的药水就行,感冒问题比较严重,病毒性感冒,自愈困难,医生开了四五瓶吊瓶。

陈文正看了眼俞清头顶的几大袋子药水:“好家伙,你是不把自己搞死不舒服。”

俞清也不知道要挂这么多水,以为吃点药:“病毒性感冒正常的,挂完水就好了。”

陈文正被他漫不经心的态度气死了。

“等你好了收拾你。”

俞清倚在座位上,随便他胡说八道,反正他好不好,陈文正都那么凶,他想,等感冒好了,他得健身。

薛原给陈文正发了个信息,问他筒骨放在冷冻层还是冷鲜层,陈文正说,他马上回来。

他问护士借了个毯子:“我回去一趟,你乖乖挂水,有不舒服的找护士。”

俞清:“我不是小孩子。”

陈文正俯身,凑过去,夜深人静的输液室,周围人都已沉睡,他亲了一口俞清,快速松开:“你是。”

他回了趟家,把骨头处理好,加了虫草、香菇,放进电饭煲,想着明天天亮要去超市买个砂锅,以后得每天给俞清煲汤,把他养胖点,不至于摸起来都是骨头。

回医院的时候凌晨一点多,路过急诊的病床,看见急救车上退下来的担架,上头躺着刚刚出了车祸的人,血染红了白色的床单。

“现在的人,开车都太莽了,今早那个车祸真是吓死人,我听说撞死了七八个人,有个外卖员当场被撞死了。”门外是其他病人的家属。

“年纪小的嘞,说没就没了。”

陈文正回输液室,俞清已经睡着,头顶滴液瓶滴得差不多,他招了招手,护士过了换滴瓶。

夜深人静,只剩护士站小车滚轮滑过地面的摩擦声,他托腮看着俞清沉睡的侧脸。

今天的事还跟做梦一样,他的手穿过俞清另一只手,与他十指紧扣。

四点零三,最后一瓶水吊完,护士拔针的时候俞清才醒。

西药见效快,他的头已经不晕了。

凌晨的空气格外清新,城市在夜色中慢慢苏醒。

陈文正先开车回家打包家筒骨汤,把保温盒放在车垫上,然后送俞清回家。

天边已泛起一丝鱼肚白。

俞清进门:“你在这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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