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捞+番外(22)

作者:礼安石 阅读记录

“哎哎哎,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看会书就睡觉,困了困了。”

十一点半,寝室里的小灯熄灭。

一点半,何安在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盯着天花板。

何安在起身准备拿药,只听见方既白慵懒的声音:“失眠了?”

“怎么你也没睡?”

“我也失眠。”方既白说,“我给你读一段思修课本吧。”

何安在终于放弃了礼貌:“你能滚去睡觉吗?”

没想到方既白不依不饶地趴到他床边,开着暖色的小台灯,要给他读“睡前故事”。

“行行行,你读我听着。”

不知过了多久,何安在平稳的呼吸声传来,方既白停下读书声,凝视着他安静的睡颜,眼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我真是闲的。”方既白伸出手想去碰一碰他的嘴唇,却又在半空中停下,仿佛这一件脆弱易碎的稀世珍宝。

何安在其实并没有睡着,方既白的欲言又止,停在半空的手,他都能感觉得到。

借着模糊的月光,方既白看着眼前这个人的面容。

他长得真的很好看。

客观来讲,何安在放在人群中除了白得虚弱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并不是普遍意义上的帅哥,可是方既白却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

方既白躺回自己的床上,一不会儿就沉沉睡去了。何安在睁开了眼睛,盯着天花板出神:

他的生命中似乎是第一次出现像方既白这样的人。

何安在见过很多种的人,有像自己生父那样,只知道抽烟、喝酒、赌牌、家暴的毫无责任心的人;有像自己郁郁寡欢、被迫逃离、至今不曾见面的母亲那样的人;有像对自己冷嘲热讽、指指点点的邻居那样的人;也有像李婶和高老师那样,即使自己的生活也是鸡飞狗跳,依然愿意真诚帮助自己、善良悲悯的人;也有像那些不在乎“喜欢男人的神经病”、“命里带煞的扫把星”的流言蜚语,曾经给予过自己温暖与鼓励的同学。

可是方既白和他们都不一样。

方既白对自己不是像李婶与高老师的同情与惋惜,也不是像那些一面之缘的同学们的三两句关心的点到为止。

何安在把自己锁在壳里,方既白却想走进这片阴霾之地,想把他拉到阳光明媚的世界里。

他像炽烈的阳光,那么光明温暖,让人那么想靠近。

“为什么呢……我不值得啊……”何安在的眼神逐渐涣散。

当人们掉进沼泽时,岸上的同伴会想办法把沼泽里的人拽出来,而沼泽会把岸上的人连带着沼泽里的人一起吞没,把所有人都拖入暗无天日的深渊。

自己的生活,不就是一片阴暗潮湿、暗无天光的沼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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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被锁,我再改改

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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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安在做了个很短暂的梦,梦里是一片黑色的荒原,到处都是散发着腐烂气味的沼泽。

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

何安在静静站在某处沼泽中央,像一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渐渐地,周围开始响起风声,越来越大的风声吵得何安在一阵麻木。

风声中夹杂着细碎的脚步声。

何安在听到方既白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何安在,你在哪儿?”

“何安在——”

何安在越来越感到窒息,他拼命想发出声音,却像是被人死死掐住了喉咙。

方既白,别过来。

方既白从远处走近,带着洒落的阳光。

“何安在,我找到你了。”

不……别过来。

就在离何安在几步之遥的时候,方既白重重地跌落在沼泽地里,方既白挣扎得越狠,下沉得越快。

阳光没有了。

何安在被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方既白沉沦,看着那抹光亮被黑暗永久吞噬。

何安在一身冷汗地惊醒,听到方既白轻微的鼾声,才渐渐平复下来自己的喘息。

梦境带来的不寒而栗挥之不去。

可能我真的是天生扫把星,谁碰谁倒霉。何安在自嘲地想着。

自己的生活已经够糟糕了,何必又给别人添麻烦呢?

干嘛要对自己好呢?

我只会给人带来不幸与痛苦罢了。

四点多惊醒,直到五点半,何安在再没能入睡。

十月份虽已是秋季,南方的天气依然残存夏天的余温。

六点的时候,何安在从床上爬起来洗漱。

何安在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怎么看怎么无趣。方既白怎么想的对我好?

也许是方既白天生就人好吧,又不是只对我一个人好,你在自作多情什么呢?

何安在想着,眼神逐渐黯淡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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