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与蝴蝶(10)

作者:黄灯笼 阅读记录

何裘之是当地的□□教父,身为一个外国人,能在异国有如此高的威望,逃不开他的杀伐果断。

在他高中被拐流亡美国后,什么生活都过过,翻垃圾箱找食物、乞讨…他不甘,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力气走进当时的□□头子身边,仅用了两年时间,他一步步成为了□□教父,代替了他。

“Padrino”,何裘之能让人心服口服的原因便是佛口蛇心。像教父一般传度圣经,说上帝会拯救一切,却一言断人生死。

在何裘之身边的七年,靳柯每一日心惊胆战,再到后来的“Deathly Hallows”,都在表明着靳柯成为了何裘之。

那个纯正的死亡血统者,将疯狂贯彻到底。

靳柯和邵虞是一样的人,烂在地上的落红,腐朽生蛆的死肉,颓靡的玫瑰香水。他们是即将凋零的花,根茎早已经在不为人知的地下烂透了,只待最后一次盛放,从此败落。

他深知自己的残破,便想要抓住记忆中那一抹,尽管风暴浪潮,也不会消失的乱红。

书房里点燃了一根又一根烟,弥漫着呛人的烟草味,他的眼中有朦胧的整个世界,包括邵虞,都是模糊的。

那种距离就像童话中的不可及,真相的一步之遥,没有信物,什么都找不到。

诗里念到“黄鹤一去不复返”时,是否能想到后人会将黄鹤象征为离去的人呢?大概是有这一层意思吧,靳柯很喜欢抽黄鹤楼。

大概是多久,靳柯自己也被呛出眼泪,他接了电话。

对面是那个他该感恩,又憎恨的人——何裘之。

“小柯,红宝石的原料出了问题,就在你的那号场子里,你说我该怎么办。”对面传来吧嗒的声音,是老式的打火机点火的声音。

靳柯已经能想到何裘之坐在真皮沙发上,烟雾飘散空中,零零散散的烟灰不小心落在了黑色西装裤上。不耐的情况下,打来了这通电话,声音冷漠。

靳柯吸口气,“Padrino,I will solve it and clean it up.”

何裘之轻笑,态度恹恹,“这次不用你,过几天我会回来,亲手处理这些东西。我只是关心你,不要太累了,休息好,才能在A市走出条路来。”

“是。”

靳柯当然明白话里的意思,何裘之是在提醒他不要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电话里还有其他人,这是两人做过的暗号。

人虽狠,但有了弱点后终究有累赘。何裘之唯一的牵挂和累赘都是他的侄子靳柯了。他无法预防任何帮派里任何一个人的叛变,就像他的上位是一次警示一样。

如若电话里传有打火机点火的声音,便是他身边有人,说话都必须小心谨慎。

看样子是靳柯没有管住那批货,有人不满意了。靳柯明白规矩,做不好事情的人就是废物,废物是不该活在世上的。所以他保证,以命保证。

多年来他做任何事都留一个心眼,但何裘之的话说对了,“人虽狠,但有了弱点后终究有累赘。”

靳柯摩挲着薄唇,生死都疲劳,他甘愿死,甘愿赎罪,但他不可以再让邵虞离开他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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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引用自美国诗人兰士敦·休斯《爱的原因》。

第8章 寻找蝴蝶

邵虞搬离靳柯家后回了自己的住所,A大旁边的一家公寓,属于三层小房的那种,一楼绘画,二楼住房,三楼放的是书和收藏的画。

邵虞在疗养院的几年内,他开始重新拾起画笔。少时他总喜欢素描,连同那课春日里的樱花树都是黑白的产物,却仍然可以看见翩翩樱花,都是粉红色的。

高中时邵隐臣便断绝了邵虞的爱好,他被安排超前地学习课程,学着掌管公司产业。他做得很好,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的模样,虽少了几分狠厉,但别有手法。

他读了很多书,是被邵隐臣强迫着去读的。他原本喜爱诗词,应该是夏沉晚的遗传,他们母子都喜欢抽象化的线条和感知。

就像“落红不是无情物”里的落红是四片花瓣,触感温润,有着细小的绒毛。

疗养院里有池塘,花儿和地坛。大概的样子就像史铁生的地坛吧。他常常坐在长椅上,风不知觉地划过他的衣襟,勾勒出曼妙的曲线,他读着诗,是美国诗人兰士敦·休斯《爱的原因。

“当你走过时,我的心像白杨叶一样震颤。”

他抬起头望向天空,有些阴沉沉的,几只零散的鸟像是预料到天气的糟糕,向鸟巢飞去。

它们稳稳地立在白杨树上,突兀地像画里多出的墨迹,一点也不恰当。

就更像邵虞,他也像不恰当的色彩,就该烧光那幅画,最好让所有人都不知道。

他爱画风景,多是荒原草地,寻着一只风筝。白净的,什么图案也没有的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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