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好像在一瞬间引爆了，杨锦东扣到扳击：“守好门窗，先联系好医院，上。”

小小的酒吧里酒瓶，起子，桌椅乱飞，苏同抱头，“啪”一声，一大片玻璃就在他跟前炸开，流屑吓得他往后一蹿。

子弹向来不长眼，在恐怖分子要“速战速决”的时候更是满天飞。

苏同只呆了一秒，肩胛就被射穿，整个人踉跄地扑了下去，鼻梁骨重重地砸在地上。

“疼！！！”

这是一种无助的声音，流弹下梗咽的痛苦。

曹卯正趴在门后，此刻只能瞳孔一缩。

遭了，他忘了这还有苏同！！！

曹卯一个打滚闪了过去，只感到额心冰凉，一抬头，枪口正对着自己的头顶，曹卯几乎是立刻举起手：“苏哥。”

“闭嘴。”苏蕴隽把苏同往怀里一带，直起身子居高临下：“蹲下去。”

曹卯讨好地笑了笑，随即蹲了下去，玻璃片破碎的声音不绝于耳，苏蕴隽早失了风度：“你骗我。”

“嗯。”曹卯重重吃了苏蕴隽一脚，捂着肚子连跪都跪不好，一口咸水重重地磕在地板上。

苏蕴隽将枪对着曹卯的两腮，凶戾地把他摁了下去，那颗骄傲的头砸到地砖上，血沿着额头流到睫毛上，模糊了视线。

钻心的痛让曹卯的思绪不再清淅，他无意识地“嘶嘶~”抽着气。

疼痛，疲惫，眼皮发沉。

一切不好的感觉扒着他，快把他拽进不见光的地狱。

苏蕴隽疯了一样把曹卯砸下去又举起来再砸下去，这单生意黄了，他的事业也黄了。

都怪他，都怪这个骗子！

他暴躁地扯着曹卯的头发：“我爱过，你的，我根本没有欠你！！！”

曹卯血肉模糊地笑了一下，竟无端生出一份渗人的压迫感：“是你对接长寿怪物兴奋性药物的，对吧。”

他疼痛地蜷缩着：“当你没了，长寿怪物当然也没有了，哈哈哈哈哈……”

“你知道吗，你就是欠我的。我这辈子都是你们毁的。躺在实验床上成为现在这副鬼样子，我根本分不清美和丑，我能看见的就是血和骨，扭曲但敏锐的视充，因为长寿怪物‘恩赐’给我神明的眼睛，好不好笑，哈哈哈哈哈……”

“本来没有什么的，没有什么的……”曹卯低低地呻/吟着：“但曹凤福，曹凤福，为什么你们连他也不放过？为什么？为什么？”

在发现史莲尸体的那个实验室里，曹卯最先看见的不是史莲，她有什么重要的呢？

他最先发现的是曹凤福，剜了眼的瘦干小老头，没个正形的老不死，第一个给他掌灯的老人……曹凤福！！！

理智在那一瞬间终于断了线，曹卯会发疯似了想让史年偿命，长寿怪物里的人都该死，都该付出代价。

来啊，疯狂吧。

曹卯渗人地大笑着，几乎是扭打着扑了上去：“还有你，苏蕴隽，你也应该偿命。”他啐了一口唾沫：“人渣，恶心！”

苏蕴隽一把踢倒了曹卯：“你TM的，疯子。”

枪口正对着曹卯，好像能听见齿轮锲合的声音。

“砰”的一声，曹卯闭上了眼睛。

好像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拱着他的胸口，杨锦东一脚带飞苏蕴隽后把曹卯扛到肩上，用脚尖碾着苏蕴隽拿枪的手腕，他“嘶~”了一声。

苏蕴隽那错开的一记子弹重重地打在他左臂，连带着肩都疼。

四声枪响，苏蕴隽的四肢炸裂一般，血肉撕扯神经，快离世的痛袭卷而来。

杨锦东狠狠地一脚踏在他胸口的位置，金口玉言，一字一顿：“渣渣。”

乔异迁和周三庆一手拎着一条腿，跟扔麻袋似的把四个人摞在一处，恹恹地把十几个人绑了。

大兕小兕打了个哈欠，蹲着数人头：“跑了一个。”

曹卯奄奄一息地问：“哪个？”

小兕比比划划的：“那个戴口罩加一个半边面具的。”

曹卯硬撑着对焦视线，惨笑了一阵：“是弥勒佛。”

长寿怪物组织干部——代号“弥勒佛”。

--------------------

第37章

曹卯又“嘶”了一口气：“杨警官，放我下来。”

杨锦东低沉地问：“怎么？”

“你肩磕我肚子了，疼。”曹卯一口气分三次出，可怜劲儿吸吸鼻子，好像真的很疼的样子。

于是，杨锦东把曹卯从肩上放了下来，脚未沾地，曹卯松了口气，然后杨锦东换了个姿势抱起她，是公主抱！

“你……”曹卯一整个人呆住：“手不疼？”

这手还滴滴答答渗血，被拘在怀里的曹兔子缩了一下，不自觉地四肢僵硬，却听见耳边带着轻微颗粒感的磁性声音：“抱着你就不疼，但你不要乱动，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