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几人的注视下，老医生先是给男人把了脉，又从兜里拿出个便携式听诊器，听了听心脏的律动，舌苔与瞳孔当然也有仔细观察。

待一切常规检查都完毕后，他才缓缓地站起身，面色凝重地对大家道：“瞳孔对光的反应很慢 ，这人似乎之前受过很大的刺激，可惜我没有氯丙嗪这类的药，那药有着良好的镇静以及恢复大脑神经系统的作用……”

奉岚原本一直在旁边乖乖地看着他们，听闻老医师的话，他突然想起自己身上也带了药，只是那后遗症……

奉岚动动嘴唇，犹豫着自己到底要不要说。

殷柳眼尖，正好看见了青年那欲言又止的模样。

殷柳：“小岚，你想说什么吗？”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奉岚。

奉岚：“……”

他无奈地道：“我是想说，我这里有药能让他清醒，只是……”

“只是什么？”秦讯问道。

“有那么一丢丢的后遗症。”奉岚用拇指与食指比了个一点点的小动作。

秦讯默了默，问：“对他有什么影响吗？”

奉岚摇头：“没有影响，就是那药的味道比较难闻……”

“小兄弟，药可不能乱用，你先把那药拿出来让我看看。”老医生闻言，顿时沉了脸，他最恨的就是那种江湖上的游医，自己乱配药，不但治不好病人，有时候甚至会把人吃死。

“啊，放心吧，老人家，我家是祖传的苗医，这药我祖祖辈辈都在给村里人用呢。”奉岚看着老医师的脸色沉了下来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只是他可以给自己的药打背书，绝对是真正的好药，唯一的缺点就是……

秦讯等人在听见奉岚说自己家里是祖传的苗医时，不约而同地都看了看他，眼神显得很奇怪，似乎在质疑，你什么时候从巫蛊传人变成了苗医传人？！

奉岚，奉岚当没看见！！

他从随身的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外表陈旧的瓷瓶子，老医生正想接过，却被奉岚阻止了。

他犹豫良久，才迟疑地道：“老人家，要不你去卫生间再打开吧。”

他还强调道：“不要锁门。”

老医生：？？？

虽然大家都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听了奉岚的话，那老医生拿着那瓷瓶子进了卫生间。

众人呆在外面，只不过十几秒的时间，鼻子最灵的白芸突然怂了怂鼻端，有些迟疑地道：“哪来的臭味？”

她话章刚落，就听见卫生间猛地传出有人哇哇呕吐的声音。

外面所有人都呆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卫生间的门才被打开，那老医生面色苍白，脚步虚浮地半飘着走了出来。

是的，就是那种人没了，魂还在的感觉。

只是，虽然如此，他的眼睛却是亮堂的厉害，连精神也比刚才更加抖擞。

奉岚啊了一声，轻声自语道：“居然没有被薰晕？看样子阿爷稀释的效果果然是达到了……”

没有人听见青年的喃喃自语……

老医生的眼睛亮亮的：“小兄弟，你这药味道是冲了点，但确实……”

他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伸出个大拇指，做了个顶呱呱的手势。

“我也算是医学界的老人了，这么好的药，怎么我从来也没听过了？”

老医生抓着那瓷瓶子，一脸好奇地问奉岚，此时，那瓶子已经被木塞子塞住了，但依旧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奉岚尴尬地笑笑，他能告诉对方，现在药已经是经过稀释了好几倍后的结果吗？在最初的时候，家里也不是没想过把这药献出去，好为国家的医药发展贡献一点微薄之力。

但是没办法，他家这药好是好，但实在是拿不到药监局的批复，送去药检的样品，据说熏昏了三个药监员，从此之后，他家就成了县城药监局的往来拒绝户。

“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味呀？”在这一老一少的问答中，殷柳实在是太好奇了。

“老人家让我闻闻呗……”他说完，跃跃欲试地看着老医生。

老医生犹豫了下，还是把瓷瓶子递给了他，嘴里还说道：“你去卫生间再打开，千万不要……”

话还没完，殷柳已经把那木塞子一下拔了开来。

有着经验的奉岚与老医生，在殷柳拔掉塞子的那一瞬间立即屏住了呼吸，老医生甚至怕光屏住呼吸不够，还抬起两根手指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殷柳正想嘲笑他们，谁知一股冲鼻的臭味直袭脑门。

那是一种不知如何形容的可怕味道，腐｜败的泥土树叶夹杂着放置了许久的食物还有似乎不知道多久没洗过的臭袜子臭鞋子的混合味道，让人闻着仿若灵魂出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