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世界这么安静，她好不适应。

一想到明天还要工作，池柚没辙，去客厅里找褪黑素，她记得去年国外出差的时候，为了倒时差她买过一瓶。

翻箱倒柜都没找到。

“在找什么？”

池柚不想理他，自顾自把打开的抽屉推回去。

脚步声靠近，池柚加快了速度，起身要走。

手腕被抓住，透心的凉。

他刚洗完澡，只裹了一块浴巾。

池柚想起第一次把他衣服扒光的时候，原来清俊白净宛如瓷瓶易碎的外表下，是一览无余的丘陵与沟壑。

还下过了一场雨，树上的红梅娇艳欲滴。

明明已经决定禁欲了，禁欲一小时后就搞这么香-艳挑战我……

池柚咽了咽口水，装着镇定地看着他，黎泽觉得那双美丽的眼睛像冰冷有毒的蛇信在靠近他，如果不说实话的话，就会被拆吃入腹。

“我错了。”

池柚心里暗喜，但是装着不耐烦的样子：“跟我道歉干嘛？你又没对我做错什么事。”

“我让你不高兴了。”

“我没不高兴啊，你是说我今天不跟你做吗？我真头疼，没心思，”池柚说着说着就解开自己的睡衣扣子，很体贴地说，“当然作为炮友，我也应该满足你，我头不痛了，你想做就做吧。”

黎泽走上前，按下她脱衣服的手，叹了口气，又把扣子一个个扣了上去：“看到你和沈彦川一起，我就自卑。大概以为和你亲密了这么多天，有了生气的权力。”

逼出来了。

居然是因为这个……

池柚回想了一下：虽然他们现在还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但她感觉自己刚才击退沈彦川的表现挺好的啊。

“他抱你，你给他捡奖杯，给他拿鞋，还请他进去，”黎泽扣扣子的手指微微颤抖，尾音也同午夜寒风中的一株小草似的不受控地摇摆着，“那我是什么……对不起，我模糊掉了自己的定位，我只是你的炮友，也许我今天不该回来。”

池柚眨了眨眼睛，抿嘴憋笑：“你加深了我对作家的刻板印象。”

“什么？”

“想太多。”

“我是想很多，控制不住，想做你的性-伴侣，男朋友，再放肆一点，想和你结婚，做你的丈夫，想跟你有未来，死了都在一个墓里。”

疯子……但听得满脸通红，心怦怦地跳。

“我以后不会让你不高兴，也不会僭越你跟沈彦川，你想留我多久就留我多久。”说完，扣子也扣好了，黎泽最后整理了一下她的领子，然后垂下了手。

果然，瓷器快要碎掉的瞬间是最迷人的。

池柚可不想她手感细腻、色泽纯洁的宝贵青瓷给碎掉了。

“我跟他已经分手了。”

“我知道，我也知道你们的羁绊很深。”

池柚往前走了一步，轻轻地吻了一下黎泽，原来刚才能说出这么馥郁情话的嘴，这么凉。

池柚的双手仍放在他的肩上，为了拉近距离，环住了他的后颈：“谢谢你跟我说实话，虽然是我甩脸子之后。”

黎泽抬眼，可怜小狗：“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喜欢我一点。”

这患得患失的性格做男朋友有点……需要再考虑考虑，虽然我还挺吃这一套的，听得心都化了。

池柚叹气，头靠着他的肩头，索性抱住了他：“真拿你没办法，我有在喜欢你。”

“真的？”黎泽按住她的肩膀，脱离这个主动的拥抱，想看她的眼睛。

被他邃亮的眼睛看得有些难为情，池柚又抱住了他，才敢说那些不好意思的话：“嗯，这么能干怎么会不喜欢你。”

黎泽刚升上来的欢喜一下子被浇了一盆子冷水。

池柚注意到他的脊椎微微僵着伸张了一下，马上又很难过地缩回来，指使着头颅靠向自己，一种我知道你在骗我但好歹还能抱你的心酸。

她知道自己不能对他开玩笑了。

“你就是特别能干啊，大厨，大作家，大帅哥，大田螺姑娘，”池柚揉了揉他那伤心了一晚上皱巴巴的小脸，耐着性子继续哄，“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黎泽还是一副快要碎了的模样：“除去这些，你是真的有在喜欢我这个人吗？哪怕一点点。”

池柚这时才认真了，摈弃掉自己游离世间片叶不沾身的面具，为了让眼前人看清自己，自己同样不想让他难过，受伤，正努力做到双向真诚：“没有一点点，可能比不上你喜欢我那么多，但还是挺多的。”

脸上热度不断爬升，心率正在加快：“我喜欢你，黎泽。”

黎泽愣住，他有一瞬间觉得这是虚拟世界，虚晃梦境，他又拿想象力复制出了一个爱上自己的池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