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目的地后，池柚看着黎泽熟悉地走着程序，越看越心疼。

“怎么这个表情，见家长紧张啦？”

“肯定会紧张的。”

“其实……”

“小结巴不要说话了，”池柚拿食指指他，“是我要来，你别拦我。”

黎泽揽着她，感慨着：“今天见我妈，明天见你妈，咱俩这恋爱速度说实话还挺罕见的啊。”

“遇到了对的人就是这样子的。”

“嗯？今天是什么好日子，难得你嘴这么甜。”

池柚歪了歪头，离他远了些：“我可没有在这里亲嘴的癖好。”

“……你这误解能力啊。”

等了一会，轮到他们了。有看守员监视，环境严肃加上室温低，正襟危坐的池柚居然手抖了抖。

黎泽握住她的手，无言的温暖。

黎季月来了。

岁月不败美人，苦痛也是。即便瘦弱，但风骨依旧。

“妈，说了每次来都给你带个好消息，这次把女朋友带来了。”

池柚忙跟着话尾喊了黎季月一声“阿姨好”。

“啊……”黎季月头往前凑了凑，“阿泽我没看错吧，这姑娘好像是……”

“是她，池柚。”

黎季月“扑哧”笑出声，手指点着黎泽：“你啊你……不过祝贺你心想事成了。”

池柚侧目看他：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他以前就喜欢我了……

“池柚，你还记得我吗？”

池柚连忙正过脸：“记得记得，阿姨你以前在棋室很照顾我的。”

“嗯……我记得你好像特别不喜欢胡萝卜来着，以前给你打晚饭的时候你总剩很多，然后我就给你少打了一些，多打了一些……唉，忘记你那会爱吃什么了。”

池柚告状：“现在黎泽总是让我吃胡萝卜。”

黎季月笑了起来，十二年停滞的时间化作眼角的皱纹，此时此刻正笑得开出花来。

话匣子一开，两人聊起了棋室里的旧事，半个小时的时间黎泽硬是没插上一句话。

池柚被打断的时候十分惊讶，时间居然过得这么快。

“阿姨，那下次见了。”

黎季月微笑着点头，这句话带给了她很多力量。

“阿泽，照顾好池柚，好好疼她。”

“肯定，你也好好的，多注意身体。再等等，我们马上就不用隔着一道玻璃见面了。”

“是啊，我得好好锻炼身体，出来后阻止你再逼池柚吃胡萝卜！”

池柚笑笑，看着可爱的黎妈妈，又觉得造化弄人，老天爷到底在干什么。

出来后情绪一直很低落，黎泽让杨叔先回去，自己陪池柚走走。

“阿姨……还有几年？”说完池柚觉得不太对劲，连忙补道，“能出来。”

“两年多。”

池柚刚听他们说“马上”还以为快了，但从他们的角度来看，两年在时间长度上的确是小小的一块。

她握紧了黎泽的手：“那这两年，我都陪你来这里。”

是个晴天，地点偏僻，车流稀疏，不远处是一排统一装修过的民居，盖的红瓦，瓦上有积雪，阳光一晒，锃亮的一大片，白的越发白，红的越发红，很壮观的一幕。

再亮也亮不过眼前的人。

气温不过一二度，黎泽看着池柚的两颊鼻尖被风吹得有些泛红，手掌抚上去轻轻摩挲，仿佛能触摸到里面暖暖含光的灵魂：“真羡慕一个叫黎泽的人，三生有幸交往了一个这么好的女朋友。”

池柚笑了笑：“我也挺羡慕一个叫池柚的人，想把她的男朋友抢过来。”

“那是不行的，黎泽是属于池柚的。”

他边说边解开自己的围巾套在池柚脖子上，一圈一圈把半张脸都围了起来。

“我穿了高领，”池柚看着他裸露在外瓷管般的脖子，要把围巾拿下来，“你戴吧，我看着都冷。”

“你刚一直低着头，我以为你不想让我看到你的脸，索性给你包起来。”

池柚垂眸，声音闷闷的：“我难受，听到还有三年更难受了。”

黎泽拍拍她的背：“不难受了，看我妈见到你多开心。”

“还是很难受。”

“我想想啊，说点什么让我女朋友能开心一点。”

“你先把围巾戴上，我就开心1%了。”

围巾挺长的，黎泽给自己围了一圈，搂着她，距离拉近，刚好给她也围一圈。

池柚说：“开心2%了。”

“对了，我刚就想问你，我和我妈在棋室跟你认识了快八年，你们重逢跟熟人一样，我在你面前晃悠了好几天你都没认出我。”

“拜托，阿姨是成人，你是男大十八变，我怎么可能认出来。”

“我变哪里了？不就是个子高了些。”

“我哪知道你会变这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