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做我的见证(出书版)(12)

作者:陈蓉蓉 阅读记录

“哈哈。终于讲完了。伟大的我,鞠躬!”当PPT上一不小心跳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大家哄堂大笑,苏幕遮自己更是笑得不行。

那个夏天,在记忆里是无比的明媚。

军训接下来的几天里,每天中午那几个文学社的学姐都会到每个寝室分发几张文学社的简报。简报上刊印的都是军训的学生交上去的比较好的通讯稿。

有谁晓得那天以沫在简报上看见自己写的一篇通讯稿的时候有多激动!她拿着印有自己通讯稿的那张简报跑去给夏丛熠看,他们班的同学说他在篮球场上打篮球。

打篮球是很多男生最爱的运动,更何况像夏丛熠这样高个子的男生。这本是最普通不过的事情,但是那天以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听到他又在打篮球的时候心里竟无比的火大。篮球篮球又是篮球!

她伞也没打就跑到篮球场看着夏丛熠一个人在烈日下挥汗如雨,眼泪竟一下子流满了脸庞。她靠在场地边的大树下看着这个少年,为什么会这样陌生?而她自己,全然不在少年的眼里。此刻,他的眼里、心里、世界里,只有篮球。

军训结束后回家,以沫将那张印有自己军训通讯稿的简报整整齐齐地夹在了记事本里,准备带回家向爸爸妈妈好好臭美一下,嘿嘿。

很多年后的现在,以沫仍记得那次的欣喜,摸着自己写的一段话被印成铅字的简报,那应该是世界上最纯净的感受。

军训结束后过了一个星期,妈妈的手机就收到了鲁余凡老师发来的关于文学社暑期正式招生笔试的通知短信。那时候以沫正在削苹果,听到妈妈告诉自己这个通知的时候激动得手一抖,小小的水果刀在指尖上一划,一条长长的口子里呼啦啦地渗出了鲜红的血。

以沫自然顾不得这些了,把没削好的苹果往嘴里一塞就跑到梦蕊家跟她说。

梦蕊的奶奶坐在门口乘凉,以沫喊了声“奶奶好”就直奔梦蕊的房间。梦蕊也正拿着手机在看这条短信。以沫的心“咯噔”一下有一瞬间怪怪的感觉,但还是没多想立马扑到梦蕊的身上,两个人叽叽歪歪地分享起这件事来。

女生的心理还真是微妙。以沫本来就知道这种短信都是群发的,但是为什么在那一瞬间会有点奇奇怪怪的感觉呢?

笔试总共三天,据说每天写一篇文章,三篇中有一篇被评为“优+”、两篇或者两篇以上被评“优”就能正式成为社员了。以沫很纳闷,虽然这个文学社牛逼哄哄的,但为什么连个笔试都要弄个三天呀?

以沫照例还是和梦蕊一起去。象城盛夏的天空在以沫的眼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云朵的边缘异常分明,好像每一朵的云后面都藏了一个小太阳,因为四周总会直射出无数道让人惊奇的光线。云朵的轮廓深得会让没有来过温州这块土地上的人简直不能相信。许是因为沿海的缘故吧,以沫在心里这样想。

到学校之后,以沫跳下自行车的时候觉得头好晕,梦蕊摸了摸她的额头惊叫说肯定是中暑了,于是便说先送以沫回家休息或者去二中附近的门诊部看一下。但以沫又怕误了笔试的时间,便咬咬牙说没事的,千万别耽误了笔试。

阶梯教室异常的闷热,虽然天花板上足足有十几个电扇在转,但以沫还是觉得像火炉一样,可她却又没有一滴汗。以沫自己心里也明白这百分之百就是中暑,但还是硬撑着。

鲁余凡在讲台上讲的东西以沫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她将脑袋侧着靠在桌子上,只见梦蕊听得好像很入神,不时地点头表示赞同老师的说法,有时听到几句很精彩的句子又很兴奋地记在本子上,也时不时地和边上的杨夕讨论两句。

直到鲁余凡把A4纸发下来了,以沫才意识到他讲完了,接下来要开始动笔写了。以沫小声地问身旁的梦蕊要写什么。

虽说是相伴而来但也毕竟是同龄人,不会像大人那样知轻知重地照顾小孩。以沫不会怪梦蕊方才因为认真听课而忽略了自己。但是以沫的心里好无助,梦蕊落笔还是像小时候那样重,敲得桌子咚咚咚地响。以沫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为什么要入文学社?”这个问题以沫认为是自己思考得最成熟的问题,之前她还特地写了一封信给鲁余凡,信的结尾还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没有别的不好的想法,但是此刻自己连握稳笔的力气都没有,肯定不能交上一篇完整的文章了。

以沫的心里乱成了一锅粥,她看着讲台上的鲁余凡,很模糊,但还是可以看得清哪儿是脑袋哪儿是手。她用手努力地支撑着重得像铅块的头,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心里忽然想到了夏丛熠,可是此刻的他知不知道自己很难过,无助得都快要死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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