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密密麻麻的针脚刺在上面，呼吸一下，喉头便仿佛被贯穿了钢针。

云笙缓缓闭上眼睛，心里的疼痛让她几乎走不动路。

她不信，没有亲眼所见，没有穆谨行亲口告诉她，她不信。

云笙一步步艰难的走到穆谨行身边，浑身发抖，情绪紧绷，“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爱上了别人，是吗？”

白月声得意，忍不住刺激云笙：“云小姐，你亲眼所见，何必再问呢，我和谨行……”

“你闭嘴！”云笙看都没看白月声一眼，目光死死盯着穆谨行，喉头好像沁了血，一股血腥味涌上来，“穆谨行，我要听你亲口说。”

白月声身上的痕迹，房间里暧昧的味道，所有人的‘眼见为实’。

一切一切都在告诉云笙，现在立刻掉头离开，至少还不会那么难看。

可云笙迈不动步子，她死死咬着牙，双目发红，“穆谨行。”

穆谨行浑身疼的发颤，控制住嗓音，使得声音听起来足够平静：“是。”

云笙身子晃了两下，“所以你和我的海誓山盟，都是假的吗？穆谨行，我说过，如果你有什么苦衷，我一定会理解你。”

“没有苦衷。”

穆谨行淡淡打断，他怕再说下去，他的伪装就会功亏一篑。

他足够狠心，也希望云笙能狠下心，“云笙，在我面前，你不该低头。”

云笙双手握拳，穆谨行这是在提醒她，不能失去她最后的自尊。

一个背叛了她的男人，她不该优柔寡断，不该哀求他留下。

云笙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泪，她没走，“你爱过我吗？”

第1084章 1084

穆谨行无法说出‘不爱’那两个字，他只是平静道：“云笙，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

云笙懂了，她收起眼泪，平静的移开目光。

穆谨行说的对，她不是个低声下气的人，也学不会低声下气，“我知道了。”

穆谨行心头一紧。

云笙表情看起来很平静，没有悲伤，用最寻常最冷漠的语气说‘我知道了’。

明明应该是好事，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穆谨行心却莫名一慌。

他身体快过大脑，下意识上前，云笙却后退了两步。

“我知道了穆九爷你的选择，你放心，我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云笙保持着一段距离，最后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穆谨行喉头仿佛吞了一根针，一颗心像是被刀子狠狠划了两道，钝钝的疼。

男人下意识想追上去，白月声眼珠转动，“谨行哥哥，云小姐现在恐怕接受不来现实，你要给她一些时间。”

“让云小姐自己去想明白吧，谨行哥哥，你再陪陪我好不好？”

……

云笙干脆利落地回到御景园，喉头里血腥味上涌，她忽然有点迷茫。

似乎离开了穆谨行，就没有别的地方好去，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她安慰自己，其实没什么的，和穆谨行结婚不过才一年而已，一年很短，很快就能忘记了。

她和穆承修订婚十几年，最后她不要了就是不要了，那个男人现在一想起来就恶心。

早晚有一天，穆谨行也会是这样的存在。

她忽然觉得有点累，靠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时已经是傍晚，她一抬头，就在别墅里看见了谢尧。

云笙瞥见谢尧手上的文件，顿时明白过来，“穆谨行要我签离婚协议？”

谢尧喉头顿了顿，于心不忍：“是。”

云笙点头，“拿来吧。”

谢尧把文件递过去，云笙看都没看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谢尧忍不住道：“你不仔细看一下条款？”

云笙唇角含笑，“看什么，和穆九爷离婚，他总不能还想从我身上扣点下来吧，我什么都没有，离婚财产怎么分割，那是他要操心的事。”

最坏不过净身出户，云笙本就没想要拿穆谨行的钱。

谢尧想说净身出户的人不是你，可话到嘴边他又想到了穆谨行哀求的眼神，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云笙，你就这么接受了？”

云笙浑身一颤，周身的气场肉眼可见的暗淡下去。

随即，她又扬起一个明艳的笑，“不然呢？谢律师觉得，我应该露出什么表情？自怨自艾，痛苦不堪？”

“谨行他……”

“露出那种表情，表达出我有多不舍，在自己眼里的深情，可在别人眼里就是犯贱。”

云笙微微含笑，“谢律师，还有问题吗？”

谢尧喉头发酸，他不知道穆谨行这样做对不对，云笙看起来是个洒脱的人，她对穆承修毫无留恋，对穆谨行也不会再存有爱情。

可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面上分明在笑，谢尧却觉得她的灵魂都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