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睡的时候没盖被子，有点感冒。”屠嫱吸了吸鼻子，咳了一声。

“吃药了吗？”

“吃了。”

屠嫱像是在马路附近，呼呼的风声和汽车鸣笛声络绎不绝。她贴着手机的呼吸声，急促又剧烈。

“对了你早上打电话的时候，我还没醒。”林意眠问，“怎么了？”

“没事。”屠嫱顿了顿道，“早上起来看见你没在，就打了电话。”

林意眠想起自己昨晚说的话，对屠嫱这个理由深信不疑，她给屠嫱解释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楼上不止一个房间，但都关着门。

林意眠尝试扭了扭门，第一个门没开。

一路过去，墙上挂着普通的壁画，过了三个房间便嵌着一个一副巨大的插着花的壁龛。整个二楼光线暗淡，与一楼形成鲜明对比。

楼下传来水流声，林意眠探头往下看。这个视角看不见厨房和客厅，却能看见挂在墙上的时钟。罗马数字印在圆盘里，时针和分针成钝角的形式张开来，每当分针滑过十二点，时钟便会叫一声。

滴答——

林意眠向后瞥了一眼，正好看见那钟走动的模样。与常见的钟不同，这钟里面的针似乎并不是按照真实的时间在移动。

咔嚓——

面前的门被打开，林意眠的视线从钟上收了回来。

终于找到了。

林意眠看着面前铺着白瓷砖的卫生间，感叹了一句。

二楼卫生间的布局和一楼一样，只是洗漱的地方和洗澡的地方少了一层磨砂玻璃。

洗漱台子上摆着一包洗脸巾，林意眠洗了把脸，抽了张纸边擦脸边打开了下面第一个抽屉。

里面放着很多牙刷，牙膏倒是没几个。乍一看，真像酒店里一次性的洗漱用品。

她收拾好后下楼，楚怀南身上的围裙还没摘。

浅蓝色碎花围裙绑在他身上，平添几分居家感。

“盯紧她。”

楚怀南一手撑着餐桌旁的椅子，一手拿着电话。他背对着楼上，是以林意眠从楼梯上下来时，楚怀南毫无察觉，还在专心致志的讲电话。

林意眠无意听他打电话，从餐桌上拿了早餐便想往客厅去。

楚怀南皱了皱眉，在林意眠过来的时候，悄然噤声。

“没事你打吧，我过去那边。”林意眠冲楚怀南做了个口型，转身离开。

楚怀南扭头看着林意眠的背影道：“记住，别再让她打电话给绵绵。”

*

偏僻的小路上，靠右侧挂着一个掉了半边的牌子。那牌子闪着五颜六色的光，看起来晃眼极了。但比这颜色更令人无法接受的是，里面全天喧嚣冲天的吵闹。

屠嫱带着耳机，从旁侧拿了一个盒子，倒出一粒红色似糖的药丸。她仰头吞了下去，嘴角边的伤因为张开，又裂了个口子。细小的血丝慢慢从还没愈合的伤口渗出来，她不在意的抹了一下，手指上瞬间被染了色。

吞下去的药丸开始发挥作用，她的呼吸急促起来，脸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水。她吐了口气，血液里的兴奋令她的心脏快速跳动起来，难以言喻的快感充盈着全身。

她闭着眼靠在座椅上，动作娴熟的拆了一个棒棒糖的包装，随后塞进嘴里。这么甜腻的感觉她并不喜欢，但为了掩饰她刚才吃的东西，只能将就。

放在电脑边上的手机亮了起来，上面显示着一个字。

——爹。

“喂？”屠嫱双腿搭在对面的椅子上，眼皮下垂，耷拉着看起来一副厌世样。

“嫱嫱，你这个月是不是该给老子打钱了？”粗狂的男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屠嫱厌恶的皱了皱眉，道：“再等一周，我这边项目没做完，人家还没结账。”

“你骗谁呢？你一个月只会做一个项目？”男人冷哼一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存着钱留在那边，就不用回来了。”

“你不经过我同意偷偷出国，老子没跟你计较。否则老子早就飞过去打断你的腿了。”

屠嫱扯了扯嘴角，道：“您看您这不是有钱？村上吃猪肉的那么多，您怎么会没钱呢？”

“老子的钱是老子的，你的钱也是老子的。赶紧打钱，不然老子就到你们训练营的官网上发帖，让大家都看看你屠嫱一个高材生是怎么对待一手把你养大的老子的。”

有拿着酒瓶子走过来的精神小伙，屠嫱抬眸瞪了他一眼，那人讪讪的走了。

“您做事过过脑子，这里面多少达官贵人！您要是这么冲动，以后都别想拿到钱了！”屠嫱气急败坏的骂了男人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大脑像是被放在了烤炉里，热气直往上冲。

屠嫱点开微信，给男人转了一万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