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林意眠却能从他的话中听出他对父母的恨意。

“后来，我遇到了你。那是我第一次被帮助，第一次被人从困境中救出来。”楚怀南捂下了眼睛，再抬起头来时，林意眠看见他的眼尾红了。

“以前我从来没有回来的想法，但是因为你，所以我竭尽全力想要尽快回国。18岁之后，在国外的那段时间，我天天对着镜子练普通话。只要一有时间，我就会回国来看你。但你从来没发现过。”

他每每回想起那段时间，林意眠在图书馆看书，他就坐在她后面。有时会遇上宋温礼来接她，尽管宋温礼冷着一张脸，但她却始终笑靥如花，甚至还去逗宋温礼笑。

“有时候我在想，宋温礼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喜欢？”

第293章 空

林意眠捏着听筒没说话，直到楚怀南又问了一遍。

宋温礼有什么好的？

对于曾经的她来说，都不需要宋温礼做什么，她就会自动贴上去。

“大概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吧。”林意眠想了想道。

楚怀南低低的笑了，“那我长得好看吗？”

“好看。”林意眠诚实道。

楚怀南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能喜欢我呢？”

是啊，为什么呢？

林意眠也在心中问自己。

楚怀南虽然跟宋温礼不是类型的长相，但也是让很多人趋之若鹜的对象，更何况楚怀南对外的性格展现比宋温礼吸引人多了。

论家世背景论身高长相论能力人品楚怀南都不输给宋温礼。

在宋温礼对她不闻不问的时候，楚怀南还一直陪在她身边。

但感情就是这样，不是仅凭这些能说清的东西就能理清的。

“你知道为什么要把你绑在地下室而不动你吗？”楚怀南见她没回答，自嘲似的笑了笑，而后问道。

林意眠摇了摇头。

“因为我在等一个时机，一个能带你出国消除你记忆的时机。”楚怀南道，“只要把你记忆删除了，以后你的生活就只会有我一个人了。”

林意眠想起之前的两天晚上，动了动唇，又没好意思问出口。

但楚怀南仿佛知道她想说什么似的，他顿了顿道：“不动你是为了等你的排卵期，那种药吃多了伤害身体。”

林意眠眼里浮现出了一丝惊讶，她没想到楚怀南居然准备了这么多。

至于是哪种药，就不用问了。

在没有任何情感的情况下，用的是哪种药，猜也能猜出来。

楚怀南讲完一大段话后，见林意眠没反应，略带调侃似的说道：“怎么，被吓到了？”

林意眠摇头道：“没有，只是有些意外。”

楚怀南道：“意外什么？意外我做这些事？绵绵，你知道吗，我对你的感情从18岁到现在，已经过了五六年。”

“你知道有多少个睡不着的夜晚，我都会拿着手机看监控吗？只要看见你睡觉的模样，我就安心。”

林意眠皱了皱眉，当时在她的卧室确实也有摄像头。但她看了下角度，觉得拍不到自己的床。

现在想来，还是大意了。

“时间到了。”旁边有人提醒。

楚怀南转头跟守着他的人说了几句话，好像是希望再等一下，给点时间的。

但守着他的人，却没有同意。

林意眠听见楚怀南在电话那头喊。

“如果你当时先遇见的人是我，你会喜欢我吗？”

“啪——”

听筒被按下了。

玻璃是隔音的，即使楚怀南在那边疯狂挣扎，疯狂喊叫，林意眠在这边也是听不见的，她只能透过玻璃看见楚怀南的疯狂。

楚怀南琥珀色的眸子一直盯着她，眼白处有红血丝蔓延。

林意眠知道，他在等一个答案。

林意眠放下听筒，在楚怀南被带出门前，说了一个字。

——会。

楚怀南眼眶通红，一滴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小姐，走吧。”外面的人也在催。

林意眠点了下头，起身往外走。

她和楚怀南，一个走向四面环墙的看守所，一个阳光明媚的康庄大道。

从此再无交集。

*

“你说真的啊？”童婉秀八卦的看着她问道。

林意眠愣了一下道：“什么？”

她和童婉秀正坐在一家咖啡店的外面，遮阳伞撑起了一片天地，微风拂过，舒爽极了。

童婉秀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搅着咖啡杯道：“我说，你跟楚怀南说的那个是真的吗？如果你先遇见他，真的会喜欢他吗？”

林意眠垂下眸子，道：“应该会吧。”

毕竟她当时见到宋温礼的第一眼，没别的想法，就是这个人长得真好看，想追。

尽管当时宋温礼坐在轮椅上，却一点都没打击到林意眠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