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骨难驯(148)
李联海想把这事悄无声息地带过去,但迟凌风起身,非常镇定地问:
“郑末途,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郑末途故作好奇地说,“三好学生是指哪三好?”
“思想品德好,学习好,身体好。”
迟凌风毫不惧场、很自信:“我自认这三个标准应该还是达到了。”
“噢?”
郑末途若无其事地问:“那请问三好学生,上个月三号的晚上,你在哪儿?”
?
众人听到这个问题都一头雾水,郑末途问这个干嘛?
而且谁能想得起来那么久以前的事?
搞得跟警察审问似的。
但迟凌风一听这个日期就知道郑末途在说什么——那天他办庆功会,顺便经历了人生第一次表白,以及第一次表白失败。
他不说话,郑末途就帮他说:“在市中心的?”
“诶,好像是噢,就是学长办庆功会那天。”
在场学生会的,挺多人那天也去了,被郑末途这么一提醒,迷迷糊糊地记起来。
有人提出疑惑:“郑末途没去吧,他怎么知道的?”
立马有人嘲笑着解释:“傻了吧!在的购物中心都是郑家的,郑末途什么能不知道?”
迟凌风眉头轻皱了一下,怎么随便去个都是郑末途家里的。
既然是在郑家的地盘上,那也没办法否认。
他点头:“对,在,那天我开庆祝会。”
郑末途一顿:“三好学生能带着朋友聚众在喝酒?”
“没有喝酒。”
迟凌风发挥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我们没喝酒,只点了饮料。”
“况且我是带着同学过去开庆祝会,主要是放松心情。竞赛持续了那么久,我心里压力确实挺大的。”
“李主任,您觉得呢?”
李联海性子古板,思想陈旧,一听到这个词就不太喜欢,下意识觉得是坏学生才去的地方。
他心里其实不太高兴迟凌风去,说只喝了饮料也十之八九是假的。
但没办法,跟迟凌风对上的可是郑末途——‘罪孽深重’、全校公认的不良分子。
他要是现在帮着郑末途对付迟凌风,以后还怎么管全校的学生?
“嗯,适当放松还是很必要的。”
他替心尖尖上的学生又多辩解了几句:“凌风竞赛结束,成绩又很不错,去唱唱歌庆祝没什么。”
“实验中学的校领导思想都很开明的,不是脱节时代的老古板。”
底下的学生内心:呵呵,你最好是。
不过一看这架势,大家就知道教导主任是站在谁那边的了。
迟凌风听到李联海这么说,很气定神闲,有点挑衅地问郑末途:
“怎么样,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嗯,”郑末途也像是认同似的点了头,“校领导确实思想开明。”
“那开明到包容学生考试作弊吗?”
这话一说出口,全程哗然。
“考试作弊?!”
“郑末途不会说的迟凌风吧?”
“怎么可能!”
不说底下的学生,连李联海的脸色都变了,很严肃地说:
“郑末途,你说话要讲证据。考试作弊事关品德问题,你对迟凌风有意见,也不能随便污蔑他。”
他想都没想,潜意识就作出判断——迟凌风是无辜的,肯定是郑末途在乱说。
但他没注意到,旁边站着的迟凌风听到‘考试作弊’四个字脸色“刷地”就白了,要不是扶着桌子,腿都要软了。
迟凌风底气明显不如刚才,但嘴硬地继续狡辩:“我没有作弊。”
他就不信了,郑末途真能什么都知道。
其实迟凌风猜得很对,郑末途真不太知道这事儿的来龙去脉,但他借刀杀人使得好。
他话刚落,前排一个女生激动地站起来:
“你有作弊!明明就偷拍老师的月考样卷,我有照片!”
——刚才楼梯间的那个阿琳。
郑末途的话大家都不怎么相信,但又有一个人出来说迟凌风作弊。
不少人开始动摇了。
“是二班的沈琳诶,成绩也很好的。”
“她也这么说,不会是真的吧?”
“沈琳是繁润青的闺蜜,是她帮朋友说谎吧……”
“难说。迟凌风停课停了那么久,一回来就考了第一,本来就很奇怪。”
“就是,智商再高,要补回来怎么也要一点时间吧。”
接下来就没自己的事了。
郑末途轻蔑地笑了一下,抛下这么一句以后就悄无声息地坐下,把舞台留给别人。
会场里气氛逐渐不可控,李联海恢复古板老师的做派,严肃地拍了下桌子:
“给我安静下来!”
“沈琳,你说有照片?”
他眉头皱成一团。
要是平常,他肯定对迟凌风百分之一百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