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克系男友偏宠的强悍金丝雀(29)
陈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忙甩开他,“别动手动脚的,我没事。”
他扭头看着遥远的荒郊,那起伏的山峦、枯黄的野草地、茂密的树林,都和城市的景色格格不入。郊野和城市之间仿佛有一道分割线,而终号站的站牌就是分割二者的关键点。
陈殊定了定神,迈步向荒郊走了过去。何夕连忙跟上,“我警告你哦,前面可是禁区,不能随便进的,你想想清楚。”
陈殊冷笑,“闯的就是禁区。”
他加快脚步走着,走得越近,那些树木、山石就越清晰,而脚下的水泥路则开始模糊。
陈殊有种预感,这些山石和大树并非西瑞尔的造物,而是真实世界里的东西,也就是说只要一直往前走,就能脱离这座城市。
走着走着,一股白色雾气无声的从地底冒了出来,丝丝缕缕的,化成细长手指的形状,仿佛在挽留一般萦绕在陈殊脚边。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叫了一声,“陈殊。”
那声音听不出男女,也听不出是谁,但毕竟叫的是自己的名字,陈殊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就在这一瞬间,耳边忽然充斥起热闹的人声和音乐,眼前人影憧憧,他竟然回到了最开始上车的地方!
陈殊不可置信的愣在了原地,不远处奶茶店里放着舒缓的音乐,不断有汽车从他身边驶过,有司机嫌他碍事,摇下车窗冲他喊:“站在大马路上干什么,不要命了?”
陈殊恍惚了一下,他看向旁边熟悉的站牌,才终于确定,自己在一瞬间从城市的边缘回到了市中心,回到了最开始上车的地方。
何夕抱着胳膊在旁摇头叹息,“所以我都说了嘛,你走不出去的,真是白费力气。”
陈殊脸色阴沉,一言不发的再次站到了站牌下面,当又一辆环城公交车驶来时,他又上车了。
何夕无奈的跟上,“你还真是不嫌累,再来几次都是这样的。”
这次他们仍然坐到了终号站,怕陈殊又突然跳车,何夕提前跟司机打了招呼,叫他在站牌处停一下。
下车之后,陈殊继续沿着水泥路向着郊野走去,白雾再次出现,缠绕着他的双腿,陈殊也听到有人在背后喊他的名字,但是这次他稳住心神,没有回头。
可即使如此,陈殊没走几步,眼前的景色便忽然变了,他再次被送回了市中心。
陈殊暗中握紧拳头,眉宇之间带着深深的戾气,“这又是那个混蛋搞的鬼吧?”
何夕嘴里叼着根草,像个痞子似的坐在马路牙子上,感叹道:“主人对你也是真有耐心,要是普通人闯进禁区,直接就杀了,也就是你,不打不骂,还把你送回来,你命真好啊。”
陈殊没说话,他又一次上了公交车,何夕摊了摊手,认命的跟了上去。
不管尝试几次,结局都是一样的,陈殊就这样面无表情的、一趟又一趟的坐着公交车,进行着一次又一次注定没有结果的尝试。
何夕跟在他后面默默的看着,他也不明白陈殊为什么要这样执着,明明前路渺茫,看不到一点儿希望,但陈殊却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命运,像一只困在渔网里的小鱼,非要垂死挣扎。
到最后天都黑了,天空中下起了小雨,路人们纷纷往家赶,整个世界都变得灰暗起来。
秋天的雨并不猛烈,但却很冷,凉意往人的骨头缝里钻。陈殊沉默的坐在站牌旁边的长椅上,微微弯着腰,低着头,双手交握着搁在膝盖上。
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额前的碎发湿成一缕一缕的,雨珠落在脸上,慢慢滑落,让人分不清那到底是雨,还是眼泪。
他感觉很累,手脚都很疲惫,心里更是沉重,甚至隐隐有一点儿绝望,难道真的就像西瑞尔说的那样,他注定要困死在这虚假的城市里吗?
何夕都不忍心再嘲讽他了,他小心翼翼的劝道:“天都黑了,今天就算了,我送你回家吧。”
陈殊摇了摇头,“还有最后一班,末班车,我想再试一次。”
“再试几次都一样,你走不出那道结界的,你根本就没办法跟主人抗争,力量太悬殊了,你违抗不了他,为什么就是不肯罢休呢?”
陈殊刚想说话,忽然视野中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抬起头,看见西瑞尔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形修长,银白色的发丝在路灯灯光下显出温柔的暖色调。他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雨伞,雨水如同珠帘一般顺着伞檐滴滴答答的落下。
陈殊没有理他,他也明白自己现在的样子太狼狈了,像只流浪街头的丧家犬,又可怜又可笑,简直就是不自量力的代名词。
见他坐着不动,西瑞尔无奈的走上前去,把雨伞遮在陈殊上方,又脱下外套,披在陈殊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