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热吻(7)

“犯罪,所有的动机都要追溯到第一个被害者。是什么让凶手起了杀人动机,又是什么让他(她)接连犯罪。”

褚澜川打开投影的大屏幕,上面显示的是第一个被害者的照片以及个人简历。

【南音,女,22岁,A大大四艺术系本科在读。平时在校表现优异,多次获得奖学金。父亲醉驾致1人重伤1人死亡,家中债务累累,为了缓解单亲母亲的经济压力,据同学描述,得空她还会去兼职。】

褚澜川介绍道:“南音去兼职的地方基本都是摄影展,去给人当模特。”

“感情经历上有过一个前男友,但据描述,案发当日他人并不在江城。”

“被害人的社交面不广,但能让她毫不设防地从背后被人勒死,起码这个人她一定得熟识。从社交关系上入手,兼职接触的人将为重要怀疑对象。”

第二起的被害者是位全职太太,事发当晚,她老公正在驱车去沪市谈交易,路上同样有监控证明。平日里是一心一意照顾老公和孩子,人际往来更是少到没有。

至于在泔水桶里发现的那位,是酒吧的陪酒女,从老家来江城做工,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接触。

几相比较,褚澜川仍觉得突破点在南音身上。

韩岭点头,目光变得犀利:“巍然,关于南音兼职的人际关系你有没有排查过?”

“她接的都是各种展,当天拍完付钱的那种,雇主什么人都有,排查起来力度也不小。”

何巍然记得南音有一个本子,她喜欢手写记账,所以每一单兼职的收入都会把雇主姓名和电话写上,这些人前前后后加起来有几十个,一个个排除嫌疑更是难上加难。

褚澜川断言:“里面总会有特别的。”

对于家境窘迫却自立自强的南音而言,什么样的人会吸引她,让她放下戒备呢?

或许是人前温文尔雅的君子,拥有一份体面的职业,光鲜亮丽,让她趋之若鹜的同时又深感自卑。

而她,不过是众多诱饵中的一个,愿者上钩。

褚澜川说话时总有一种特别的魔力,听者会不自觉被他代入场景之中,他一投入工作,如鹰隼一般倨傲的气质就展露无疑,毫不藏匿。

“韩局,我要求见南音的母亲一面。”

韩岭保持了一会儿沉默,他的指尖一下一下轻击着桌面,在考虑要不要给褚澜川一次机会。

何巍然如及时雨缓解了相持的局面:“我和师弟一起见吧,韩局你看怎么样?”

“那就交给你们两了,我去找老高了解一下尸检情况。”韩岭起身要走,却在回望时看见了褚澜川挺拔的背影,一如劲松,扎根倔强。

背负众多还能毅然决然报考警校,目的不可谓“单纯”。

但褚恒的事情已经盖棺定论七年之久,要有证据早有了,想翻盘谈何容易?

何巍然拍了下他的肩膀,劝道:“韩局对你估计还在考察,不是怀疑你的能力,别在意。”

褚澜川向他投去明白的眼神,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回家,耳边却响起了少女软糯的请求。

“哥哥,我乖乖等你。”

像有致命的吸引力,吸着他的末梢神经。

出警局时,伯母正给他打来了电话。

“澜川,注意休息,你伯父说你最近忙,我就不想打扰你,一直忍着没打电话。”伯母笑吟吟问他:“怎么样?在警局的实习内容很丰富吧?”

“都挺好,您别担心。”在褚恒死后,伯父伯母对他一直视如己出,吃穿用度一样都不落下。

褚澜川卸下一身凌厉,温和地说道:“您别累着了,过几天还要去给小雅姐扫墓。”

伯父伯母曾经有过一个女儿,但好景不长,在十六岁时确诊为胃癌,十八岁就撒手人寰离开人世,还留在人世的只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伯母的眼角变得湿润,竭力稳定嗓音:“倘若你小雅姐还活着,眼下也该三十了。”

生死之说,相劝无益。

“好了,我不打扰你了,记得保重好身体。”伯母一直把那间客卧留着,相框每周都会去擦拭一次,和人还在世上没有丝毫差别。

这个孩子一直是伯母的心结,她有想过再生一个女孩儿来弥补遗憾,但因身体状况一直无所出。

夜间静谧,夏夜的风拂起他的衬衫,褚澜川关上车窗,准备开往医院。

医院旁边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他不知道云昭喜欢吃些什么,只是回忆着自己十三四岁喜欢的吃食,顺便买了一些面包能让她垫肚子。

病房的灯还亮着,他敲了下门,里面没有回应。

不得不承认,有一瞬间,褚澜川心乱如麻,尤其是推门而入没看见人在床上的时刻,脑子里冒出千万种可能,最后留在脑海里的就只有白色连衣裙的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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