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吟(230)
他说是漂亮的意思。
等聂召终于翻出跟他的聊天记录时,还看到了在那一年除夕夜,他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
7star:[今天可以回复我一下吗?]
聂召的眼睛忽然有些酸。
她决定跟靳卓岐分开的那一年,靳卓岐在台海漫无目的开了一年的出租车。
后一年,他回伦敦,在ig上默默跟她联系了一年,聂召一个字都没回复。
在这条之后他再无音信。
聂召之前觉得他不值。
现在觉得他有点傻。
她笑了声,笑出了眼泪,嗓子干疼到想要崩溃大哭都哭不出来。
只能低着头环抱着膝盖把自己蜷缩着,肩膀因为没有声音的哭泣而颤栗颤抖不停。
她真的觉得自己的爱情有点太苦了,苦到仿佛是神明特意的考验。
他居然真的把句离别时应付般的默契当了真,分开后那两年他都以为他们俩只是暂时分开,没有分手,等好了再在一起。
所以后来回了伦敦,还不死心用ig联系她,希望一起共同变好,早日相见。
但聂召决定离开台海离开他,就真的,没想过跟这个最爱她的人有以后了。
如果这样还要退却,聂召真不知道要怎么配得起他的喜欢了。
他那么精明会谋算的人,因为她,在爱情里笨拙地兜兜转转。
第66章
聂召一整晚脑袋里都仿佛竖着一根针, 疼的折磨人,眼睛也哭的有些红肿,整个一副头昏脑涨神经衰弱的状态, 完全没睡好。
做梦又梦到了小时候在孤儿院,很多忘记的记忆此时却像是用钉子刺在脑海里, 隔一段时间她都要做噩梦, 想到她离开之后,那时候靳卓岐找不到她或许很绝望。
他当时给妈妈去台海治病, 即便是过了那么久,却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小时候的她, 他的目光里除了意外满是期待,可转头聂召就成了他的仇人, 他应该很恨。
如果不是因为小时候, 聂召完全相信, 她会被用无数方法被靳卓岐搞死。
梦里一直在循环靳卓岐手里拿着一把十字.弩对准她的额头,冷眼看着她, 聂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是看到他的眼神蚀骨的冷意跟痛苦,眼泪止不住地掉,额头好像也被破开了一个血洞在止不住往下流。
她做了一场又一场的噩梦,等醒来,缓缓睁开眼,是黑暗的房间, 周遭除了窗户哐当的声音之外,很安谧。
这种静会让她不舒服甚至恐慌。
聂召手往旁边抓着, 摸了半天,才找到了手机, 捏着手机看了好一会,给那个号码打了过去。
付坤给她发的微信号就是靳卓岐的手机号码。
等她打了之后,才倏然清醒过来,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没来得及挂断,就接通了。
看到通话时间开始跳动的那一刻,呼吸都停滞了。
“喂。”
一道沙哑含着冷风的嗓音传过来。
聂召彻底恢复过神,坐起身抓着长发,看了看号码确定是靳卓岐的,也跟着“喂”了一句。
那边不吭声,两人的呼吸彼此开始传播给对方。
最终是聂召先开的口,声音惺忪,沙哑中还带着点平常没有的放软:“我刚才做噩梦了,就想到了你。”
靳卓岐是被她的电话吵醒的,他睡眠很浅,那句要发给聂召的“不是”最终没有点下去,脑子里杂乱的思绪绕着神经,疼的他连明天早会需要的资料都没处理完。
接了电话之后坐起身开了阳台的门,身子没骨头似的堕散地坐在阳台上的椅子上,面前放着一盒seven stars,为了醒神,捞起打火机微微低着头,五指合拢挡着火点燃了一根咬在唇里,抽了几口之后嗓子更哑了。
“我是噩梦吗。”他叼着烟含糊应了句。
聂召靠着枕头,单手环着膝盖看窗外,今晚天色很好,还有星星,可惜看不太清。
偶尔有鸟叫。
“没,梦里都是你好的,我坏的。”
说完听到那边的声音,知道他在抽烟,猜不出来他是不是有些烦这个电话打扰,心悬着,指尖开始没节奏地磨着手机背面。
接电话的同时加了他微信,又一边说:“碎碎睡了吗?我能看一眼吗?”
靳卓岐没吭声,微信也没同意。
又这么晾着她。
聂召捏着电话,低垂着眸也跟着没再吭声,听着他抽着烟,以及风声,似乎是坐在阳台。
她开始自言自语似的说:“我离开台海之后就来这边了,第一年过得不是很好,总是想起你,后来去了很多地方,也还是很想,我还以为我不会好了,有时候就在想,如果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