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恃宠而娇(36)

金丝剪骤然落地,满树的梅花飘落,带着抖落的点点冰雪。

晏迟被她紧紧地抱着,入目是赤色的衣袍,袍角沾着凝涸的血迹,他怔了一下,没有立即问,而是抬手环住对方的腰,将自己完全地陷入这股气息的笼罩之中。

被紧拥、被掌控,每一寸柔软都向殷璇展开。

他的声音低而温柔:“怎么了?”

殷璇半晌未答,闭着眼埋在他脖颈间,嗅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梅香,似带着细微的冰雪之气,在襟袖之间幽然远去。

她睁开眼,看到墨发间掺杂着的落梅,哑声问道:“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她敏感多疑,难以交付信任,性情反复,即便有那么多事情做铺垫,却还是要无数遍地叩问确认,保证不会陷于被动之地。

权势、地位,她想给予一个人,易如反掌。荣耀、富贵,更是不值一提。这些东西都比她殷璇珍贵太多太多了,她只是众人口中的“人中龙凤”,没有了这些东西,没有了女帝之位,她也不过是一个脾性不定、冷酷无情之人而已。

晏迟想了一下,似乎是非常认真的想了一下,在殷璇的注视下慢慢地道:“臣想把那件香囊要回来。绣工实在是有些……丢人……”

殷璇盯着他说完,浑身的紧绷感猛地一松,理智回笼,下意识地道:“不可能。”

“臣再给您做更好的。”晏迟据理力争,试图达成目的,“这几天专程来笑话臣的人都要把宜华榭的门槛踏破了。”

“孤佩戴的东西,就是最好的,谁敢笑你?”殷璇伸手给他拂去发梢落花,“你倒是想得多。剪梅花做什么,是沐浴还是熏衣?你身上一股梅花味儿,是不是妖精变得?”

晏迟一时没反应过来,道:“这里是白梅林,自然……唔……”

他答得老实,殷璇却没有那么安分。这句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另一双唇封住了,唇瓣温.热,带着释放感、几近宣泄地掠夺进入,撬开素齿,一寸寸地纠缠过去,像是一种凶兽将他紧紧拥抱在怀里,圈在巢穴之中。

把他当成了晶莹剔透的水晶、万里挑一的明珠,无处可寻觅、世上只此一个的掌上爱物。

是她的珍宝。

作者有话要说:有道说,此生所求,不过翻云覆雨厮守。

——《一爱难求》歌词

第22章 不悔

白梅簌簌而落,落在他墨色的发丝间。

此处是皇宫大内,是摘星楼下的白梅园,在这种地方相拥亲吻,总是让人顾虑。但当殷璇用这种低沉微哑的语气说话时,他却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顾虑。

情爱使人糊涂、使人变得荒谬。晏迟曾经不以为然,直到这种澎湃又沉浓的爱意像是岩浆一般围绕过来,包裹住他的身心时,他才知道这种事情是无法抗拒的。只要她那双多情的眼眸注视过来,他的清醒理智、冷静忍让,全都如烟云一般化为乌有。

殷璇覆上去时,只是凭借着突如其来的冲动,根本不懂得什么叫怜惜。等到她发泄够了,情绪平稳下来,才发觉晏迟的唇瓣有些发红,下唇破损了一点儿,几乎能尝到淡淡的腥甜。

她盯着那一点红痕,伸手似乎是想碰一碰,可终究没有这么做,而是将他放开,捋了一下对方鬓边的发丝。

青丝之间,抖落几瓣残余白梅,香气盈袖。晏迟肤色如霜,有一种带着通透感的冷白,这时候被吻得泛红,耳朵尖儿都是烧红的,被殷璇拉住了手。

叠袖相交,指间交叉,慢慢收拢起来,温暖将他包裹起来。

天地广阔,远处云层间的旭日晕开一片光华,映亮微余残雪的路。

“有时候,人的目的是能一眼看出的。”步履缓慢,殷璇的声音宛若低冷的冰池之底,“有欲求,便可掌握,便有弱点。有目的,便可称量,便可权衡。晏迟,你有时候太像一个世俗模板里的郎君了,百依百顺,无欲无求,让人觉得,不太真实。”

“臣又不是神仙圣人。”晏迟由她紧握着,轻声道,“只是波折见惯,少有期许罢了。譬如陛下之多疑,是觉得世上诸人,没有人是真正钟情于您,所爱往往是权势富贵,由此生疑,再而忌惮。”

他语句一顿,稍后续道,“臣每到独处之时,想起此事,才逐渐觉得,陛下之所以孤独,不是无人交托、无人相付,而是如何让您相信……情意赤诚,不必躲避。”

殷璇静静地看着他,听到他声音渐轻:“恩爱两不疑,古来最难。”

此刻温度已不再寒凛,风拂墨发,带起发梢。朦胧旭日映在他的侧颊上,睫羽纤长,眸光柔润。

尘寰无穷,红尘滚滚,世间苦痛折磨何止千万,怎么会有这样温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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