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对服务员说道：“一杯美式。”

她走向祁筠，“怎么出来了？这么冷的天，留在家里休息不好？”

祁筠微微一笑，她脸色有些苍白，穿得也并不多。

顾蔻蔻伸手解下自己的围巾，帮祁筠戴上，顺手拍了拍她的肚子：“很辛苦吧？”

祁筠吸气，眼眶微红，她低声和顾蔻蔻道谢：“蔻蔻姐，谢谢你。这个时候，还愿意出来陪我说说话，你就陪我待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不会耽搁你和家里人团聚。”

顾蔻蔻敛眸，纤长睫毛摆动，她探手摸祁筠面前的白开水，已经冷了。

她让服务员给她再倒一杯，回头对祁筠说道：“没关系，我今晚不和家里人过。”她愣了下，从包里拿出多余的一张门票来，“本来你现在这样，不该去现场现场这种地方，可你心情好像不太好，一起去看看吧，人多兴许心情能好点。”

“谢谢。”祁筠小声感谢，她眼泪掉下来，说道：“蔻蔻姐，我听少阳说，你和陆少早已经离婚了，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顾蔻蔻猜到，祁筠大概是发现秦少阳和齐蔚蓝的事情了。

她轻声回答：“陆邻很好，他虽然任性跋扈，嘴毒人贱，可他真的很好。我们之间离婚，只是因为我们两个人不合适，仅此而已。”

祁筠手握住玻璃杯，她垂着头，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把事情告知顾蔻蔻，到最后，她松了口气：“蔻蔻姐，有件事情，一直憋在我心里，如果这样闷着，我觉得我活不下去，我好难好难。”

她手指用力，压得指尖泛白，毫无颜色。

顾蔻蔻看出她的隐忍，怀孕时期，情绪最难控制，也最容易小事抑郁，她抬手覆盖在祁筠的手上，温热传递过去，她温声说：“我时间很长，可以听你慢慢说。”

和顾蔻蔻猜想得一样。

祁筠知道了秦少阳的事情，祁筠在圈子里的时间也不短了，总有些渠道会知道这些事情。

最近齐蔚蓝又开始在娱乐圈里有了些活动水花，有心之人就会去挖一下，想要挖到内幕不是什么难事。

祁筠手中的热水转温，她泛凉的手指也渐渐暖和起来，“刚刚是我有些偏激，还以为你和陆少离婚，也是因为他……我特别后悔，为什么当初要这个孩子，为什么要和他结婚。”

祁筠：“我一开始没有相信秦少阳是真心喜欢我追求我，只当他是玩一下，可他追了我一年，后来我答应他了也有了孩子，他说会负责会娶我，可我宁愿，他吃完就走，不对我负责，往后余生我也不会那么难过。我真的厌恶我自己的性子，犹豫不决优柔寡断，什么气都往肚子里吞……我真的没用。”

祁筠说得有些累了，喝了口水。

说完最近的烦闷后，祁筠抬头，红眼问顾蔻蔻：“蔻蔻姐，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好累，我一直瞒着少阳我发现了这件事，每晚他躺在我身边我都感觉快要窒息溺死……”

顾蔻蔻抓住祁筠的手，看了下时间，“祁筠，这件事其实很简单，完全看你。”她说道，“我定个餐厅，吃完再聊。”

“嗯。”

两个人吃完之后，并没有多少时间再去讨论秦少阳，已经到了除夕晚会直播的时间，祁筠戴了帽子和口罩，扶着大肚子去了直播现场，找到票上的位置，还颇为靠前。

顾蔻蔻陪了她一些时间后，祁筠精神显然要好上许多，她警惕地看着四周，凑到顾蔻蔻耳边说：“我这样不会被认出来吧？我怀孕要生产的事情，网上还不知道呢。”

“你都遮成这样了，没人能认得出来，放心吧。”顾蔻蔻说道。

她转头往身边看去，身边正坐了个双马尾女孩，女孩正接起电话，在喧天热闹与应援声里，她声音显得有些凄厉：“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就因为我的爱豆是陆邻吗？？？”

顾蔻蔻：“……”

她果然不该去听别人的秘密。

双马尾眼泪涟涟，也不想看什么除夕晚会了，背起包就要去找自己刚分手的前男友。走了没两步，她踹到脚下的灯牌，她抹了下眼泪，捡起灯牌来塞到顾蔻蔻手里：“你坐在这里，也是陆邻粉丝把？这个灯牌送你了！”

灯光暗淡，双马尾没认出她是顾蔻蔻。

而顾蔻蔻怔愣着接过灯牌来，抱在怀里，灯牌上闪烁着红绿光，映得她脸色多变。

灯牌上，“陆邻”两个字又大又圆。

她转头一看，看到身后陆邻的粉丝都没有点亮灯牌，她也赶紧塞到脚下。

她听说了，陆邻的粉丝出门，从来不敢带着应援牌，他家粉丝出门会被别家怼。

晚会正式开始，几个熟面孔主持激情澎湃，祁筠不禁感慨：“本来今年首都卫视也请了我，可我现在这样，就拒绝了。我还是第一年在现场，不在台上而是在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