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欲(10)
南焉眸底的诧异扩张,下颌的疼痛让她泛起了水光。
死去的白月光也的确比活着的白月光更让男人记忆深刻。
她不否认自己嫉妒过沈织星,但只是出于被当做替身后的不甘心而已,万万没到要烧人家墓园的地步。
这么缺德的事情,她也做不出来。
至于他所说的那一百万,她更是听都没听说过。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任由他捏着下颌,也不反抗,“即便我现在说,不是我,晏总也不会信对吗?在你心里,你已经将这个罪名安我身上了,又何必多此一举?”
她说得太平静了,声语也轻轻的。
在这种情况下,宴景禹能找来,想必是拿到了实打实的证据,所以,任何辩解,都是徒然。
她不知道那一百万究竟是怎么回事,更没法解释为什么不是她。
只是,看他为了沈织星如此丧失理智的质问自己,她的心,仿若千疮百孔,又不知该从何痛起。
她知道沈织星对他很重要,可认知从未像现在这么冲击强烈过。
宴景禹的眉眼生出了几分戾气,显然对她的答案不满意。
更气她此时的倔强和不服软,“滚!”
她的下颌被甩开,力道很重,南焉没站稳,脚步踉跄退后了几步,狠狠跌坐在了地上。
下瞬,她腹部传来隐隐作痛感,暗红色的血液从双腿间流淌下来,狠狠刺进她的眼里。
南焉呼吸微滞,大脑瞬间当机了。
宴景禹也注意到了,瞳孔一缩,心下有种不妙的预感,冲过去蹲下身子,咬牙切齿,“到底怎么回事?”
————
南焉被送进医院了,医生对宴景禹说胎没有保住。
她醒来时,宴景禹就坐在病床旁,神色冷然,眼下有一片青色,是熬了一夜的结果。
“你知道多久了?”
刚撑着手臂坐起来,男人森然的声语在房内响起。
她微愣,张了张唇,却发现嘴巴干涩得说不出话来。
只能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面色波澜不惊,端起抿了口,润了下嗓子才淡淡开口,“和你提结束的那天。”
男人的脸一沉,难看了几分,“你是想偷偷背着我把孩子生下来?”
“没有。”她下意识否认,知道他最不喜欢被人威胁和束缚,“本来准备找个时间把它打了,只是后来因为摄影展的事情,一直没抽出时间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
南焉心尖一抽,抬头望向他,“告诉你了,你也会让我去打掉,不是吗?结果没差,何必麻烦你呢?”
“麻烦?”宴景禹睨着她那张即便妆容未卸,但气色依旧惨白的脸,低嗤了声,夹杂着恼怒,“呵,南焉,你可真行!”
紧接着,房内一阵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宴景禹才带着浑身戾气离开。
第8章 底线
南焉一共住了五天院,期间宴景禹再也没来过,就连日常用的衣服和换洗衣服都是她托护士帮忙买的。
这男人,一如既往地冷血绝情。
当然,她也没指望,他会因为她流产而自责,愧疚,更或者心疼自己。
言轻出差了几天,回来时,正好赶上她出院。
进病房门第一句话就问,“焉焉,你真的流产了?”
南焉收回视线,摸了下腹部,眼底的光渐渐暗下,继续整理着自己的东西,小声地说,“没有。”
“啊?”言轻懵了,“到底……什么个情况?”
“骗宴景禹的。”她淡淡道,“轻轻,十月的摄影展,我不想办了。”
“啊?你都准备了一年多时间了,怎么说不办就不办?”
“我累了,我想,奶奶会谅解我的,也不会……怪我的。”
陷在这潭淤泥中太长时间了,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挣扎了,尤其是经过这事,她什么都不想努力了。
以前宴景禹待她的好,她总以为自己是特殊的。
可那天的痛,让她幡然醒悟,连带着心底最后抱有的期待和希望全部破灭了。
她被送进手术室时,就极力恳求过医生,想保住孩子。也确实是属于幸运那一挂,孩子是有流产的迹象,但不算严重,最后也保住了。
只不过,是她让医生对宴景禹说流掉了。
因为即便告诉他保住了,他也不会高兴的,这孩子被流掉的命运依旧改变不了。
不如,就让他这么认为好了。
住院的这几天,她打的都是各种保胎针。
等出院手续办好,两人乘坐电梯离开,在上车时,她不经意间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停在了住院部门口,从车里下来一个女人。
是沈织月。
“怎么了?”言轻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是宴景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