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谢谢你

客厅里的对话传入林曼歌耳朵里。

女人加快步伐冲了进去，脱口而出：“宋家二房串通律师做了假供词，他们打的那通电话的内容绝对不会是规劝悠然不要伤害我和盛奚。”

“当时悠然中枪，我跑到车边，她对我说我又骗了她，这就说明有人从中作梗，抓着她有精神病史这一点故意刺激她，诱导她去伤害盛奚！”

狠毒的计谋。

刺激一个精神病患者去撞死盛奚，再打着保护盛奚的名号对宋悠然进行枪杀，达到了目的，对外又赢得了好名声。

听着林曼歌的话，季泽快人快语：“曼歌，你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你没录下宋悠然当时的话，到了法庭上就不算证据，定不了宋二的罪。”

“宋悠然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更加没有证据能证明宋二故意刺激教唆宋悠然行凶。”

“另外，宋家二房三房请的人还是澳洲的警方，对宋悠然实施枪杀的也是澳警，他们可以把这件事定性为“击杀有犯罪意象的歹徒”，宋二很大可能不会获刑。”

林曼歌耳鸣了。

她恍惚了好几秒钟，嘴唇动了动，“……死了？”

“在澳洲的医院就没有抢救过来，现在尸体——”接收到客厅入口处盛奚的眼神，季泽忽然意识到自己嘴快了，他瞥了眼脸色不好的林曼歌，抿紧嘴没再开口。

花了近半小时，林曼歌才接受宋悠然已故的事实。

她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听着警方汇报后续的安排：“对外就称宋小姐命保住了，人躺在ICU昏迷不醒，除主治医生外，所有人不得探视。”

“两国的警方都在等宋小姐醒过来，只要她醒来，交代当时的情况，真相就会大白。这期间，最急的就是凶手，宋家二房三房势必会费劲一切手段混进医院弄死宋小姐。”

“咱们就守株待兔，只要当场抓获宋家人，那便是人赃并获。”

“……”

他们将一切都安排得井然有序。

严谨缜密。

就等着真凶落网。

林曼歌却在想两件事，她抬头询问：“悠然外婆的骨灰拿回来了吗？她的尸体停在医院还是已经火化？”

警察：“宋小姐外婆的骨灰盒还在墨尔本，宋小姐的尸身已经火化了。”

火化了……

林曼歌点头，“把她的骨灰送去墨尔本，跟她外婆的安置在一起吧。”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林曼歌没出过家门。

待在房间里。

偶尔下楼去一趟隔壁御园，去照顾盛奚的伤。

这期间，她听到警方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有人在榕城医院袭击值班医生，刻意往1001病房患者“宋悠然”的输液管里注射令人死亡的药剂。

那人被当场抓获。

供出了宋家。

二房三房还试图狡辩，最后宋老爷子出了面。许是为了保全宋家，老爷子提供了一份证据，那些年有关宋悠然如何遭受迫害的视频、音频以及人员口供。

这天上午。

林曼歌下楼，听见管家在跟父母汇报情况：“香港警方已经将宋二等人逮捕，宋老爷子还留在F国盛公馆闹呢，说盛总统盛太太言行不一，说好了只要他拿出证据送宋二等人入狱，就放过宋家……”

林曼歌没多听。

宋家的事，盛莫两家的长辈会处理好，不用她操心。

女人从屋子离开，一头扎进冬日冷风里，她抬头望了眼稀薄的日光，侧眸瞥到院中光秃秃的花架，不免想到此时的南半球澳洲是夏天，那套小洋房院子里种了许多小雏菊。

天气预报说下周要下雪。

初雪。

榕城好多年都没下雪了，几个月前在京城露营，他们一伙人还说今年榕城若是下雪，要聚在一起看雪景搞烧烤。

思绪游离间，林曼歌进了御园别墅。

她在玄关换了拖鞋，抬头便看见不远处的盛奚，男人正朝她走来。他右手还打着挂脖的绷带，无法灵活使用。

医生说至少也得打着绷带细心养一个月。

拆了绷带还得慢慢养。

盛奚走到她跟前，低头摸了摸她被冷风吹凉的发顶，又捂了捂她冰凉的脸，“今天降温了，怎么不多穿件衣服？”

“我想着没几步路，就没穿。”林曼歌说着，随他一块进了客厅。

别墅很安静。

林曼歌最近比较沉默，不太喜欢说话。

行走的过程中，盛奚时不时低头看她，他忽然找了个话题：“宋悠然和她外婆的墓碑都修好了，就在洋房旁边。等下个月我手上的绷带拆了，我们去趟墨尔本？”

闻言，林曼歌仰头望他。

有点惊讶。

她抿了抿唇，踟躇了半晌才说：“这件事最无辜受害的人就是你，她几次三番针对你，试图行凶，你还受了枪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