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对视的那一瞬间，周围空气仿佛都有了战火的硝烟。

沈南风径直往前走，对方没打算让路，他也不愿意退步，就那么径直走到他跟前，“盛少没去八廓街吗？”

盛奚冷眸凝视他，“沈少爷不也没去吗？”

沈南风：“我等等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沈南风侧眸望了眼不远处的洗手间。盛奚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冷嗤了声：“专门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这件事。”

沈南风笑着：“盛少，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盛奚懒得和他拐弯抹角，“沈家的大少爷，沈氏企业接班人，想待在A大做学生辅导员？起码找个像样的借口。”

学校的人不清楚他的背景，圈中人明白。

在看见群消息那刻，盛奚就知道这厮打了个幌子，说什么愿意毕业留校工作，所以申请导员助理的岗位随经管院一同参与见习，积累工作经验？

都是假的。

跟林曼歌表白才是真的。

对于盛奚的话，沈南风供认不讳。他点头承认，“我确实是找了一个借口，目的是为了跟她表明心意。这又如何呢？难道有明文规定我不能告白吗？”

“还是说，盛少也喜欢她。此刻站在我面前挡了我的路，表面上是来揭穿我的目的，实际上是想跟我抢人。”

音落。

盛奚眸光轻微晃动了几下。

心底某根弦像是被人猛烈拉扯，仿若有一根无形的箭，在他毫无防备下，准确无误地正中某处靶心。

沈南风的话是利箭。

而靶心是：“——你也喜欢她。”

他怎么可能喜欢林曼歌？

他们俩咿呀学语的时候就认识了，日日对着彼此的脸，细算起来已经二十年。只互相看不惯对方，除此之外……

这边。

沈南风往前走近了半步，轻声道：“我已经申请到HBS（哈佛商学院）的入学资格，如果她答应了我的告白，我会带她一起前往波士顿。我们会一起毕业，然后订婚，结婚。”

“其实我一直觉得，相比你而言，我更适合她。作为盛家的继承人，盛太财团偌大的家业都等着你去接管，同时你还兼顾着自己的游泳梦，很忙吧，忙得抽不开身。”

“我不一样，我会留足时间陪伴她，只要她开口，我就会在她身边。虽然你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比我长，了解她更加深入，但并不代表我会输。”

没等盛奚开口，沈南风往后退了半步。

绕过他。

径直朝着街口走去。

盛奚站在原地。

四周喧闹嘈杂，街道游客多，川流不息地从他身旁走过。

林曼歌和程七月从洗手间出来时，环顾四周也没见到盛奚的影子。她掏出手机拨电话，铃声响了半天对方也没接。

去哪了？

正皱眉思索着，男人身影映入眼帘。

他站在青石地面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似入了神，整个人像尊雕像杵在那不动。过路的人不约而同看他几眼，以为谁家的傻子跑出来了。

林曼歌将手机从耳旁拿下。

挂了这通没接的电话。

她小跑过去，从后方拉住他的手臂，“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打电话也不接。”

听到熟悉的嗓音，盛奚本能低头。男人深谙如墨的眼睛里倒映进女孩精致的脸，他定睛数秒钟回过了神，随便找了个借口：“看到一位藏族大师。”

林曼歌给了他一个白眼。

伸手将自己的小包从他手里拿过来，挎背在身上，“这里是藏族人民聚居的地方，当然能看见藏师。走了，嘉木在八廓街等我们很久了。”

盛奚“嗯”了一声。

而后以她步伐的速度跟在她身后，离开了广场。

-

八廓街的彩色经幡随风摇摆。

林曼歌和程七月在街边的商铺挑选了几个当地特色的小物件，盛奚去付了钱，恰逢这时许嘉木季泽二人过来与他们汇合。

见到盛奚，季泽：“老大不是请了假在酒店休息吗？”

林曼歌：“精力旺盛。”

季泽点点头，又说：“大昭寺那边许多人在祈福祷告，听说这里求平安求姻缘最灵了，咱们也去挂个经幡求一求不？”

许嘉木：“哥不信这些。”

林曼歌抬头看了眼身后的盛奚，他确实不信鬼神，只崇尚科学，之前几次他们俩来西藏，他也没求过神佛。

几人进了寺庙。

许嘉木求了一张他和宋悠然姻缘的签，季泽则连求了十张发财暴富的签。

林曼歌求了两张。

都是平安签。

一张是给她父母的，另一张给盛奚。

林曼歌从草垫上起身，等程七月诵读了签文祷告才朝她走过去，“求了什么这样认真？”

程七月笑了笑，“一张平安签。”